章溢刚刚返回府中,正坐在书房里一张大案旁,就着烛火光芒想着一些问题。
将军让他明日跟着一起去人间醉见一见沈家的人,也不知道沈家那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打算,希望他们能够识时务吧!
如今,泗州军治下,将军的威势已经达到了巅峰, 想必沈家商队主事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想要和泗州城本地商人那样威胁将军,就只能走向灭亡了。
想到此处,章溢对于泗州城本地的那些商人便没了什么好的印象了。
连大势都认不清,被眼前的一些利益遮住了眼睛,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即便有,只要将军在, 也很难有什么成就。
洪泽城那边的商人, 倒是可以联系一下。
章溢皱着眉头,拿起搁在砚台上的一支毛笔,摊开一张空白纸张,沉思须臾,便在空白纸张上写着:
何文辉、叶兑:
泗州开港招商,遇其难,本商诚意未足,将军因之怒,汝二人可试洪泽城商人,观其欲此州开港招商之事与?若有,则将军于此,非负之也。
又洪泽城他邑商人亦可参与此事,汝二人可便宜从事。
写完后,章溢便将此信笺折叠好, 又搓成圆柱体状, 装入一个密封的滚圆信筒中,接着, 便差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洪泽城中。
就在此时。
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章溢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启禀家主,府外有一泗州城本地商人求见。”
章溢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那人是谁?”
“回禀家主,此人是泗州城有名的布商吴俭。”
章溢沉默着,脑海中想着关于吴俭的相关信息。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人可是联合那些泗州城本地商人一起威胁将军的主要人员。
章溢的眉头下意识地一皱,“不见!”
“是。”
“等等——让他到大堂先候着。”
“是。”
吴俭为何要在这个深夜时分见自己呢?
章溢想不明白吴俭的来意,也琢磨不透吴俭此人。
不过,之前这吴俭跳得那么欢,就先晾上他一晾,待会儿他才能在谈话中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章溢既已决定,便从大案旁堆积的一撂书中,随意地抽出一本书,就着烛光开始悠然地翻看了起来。
与章溢的悠然看书不同的是,此时吴俭被章府下人迎入了里屋,在大堂候着,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他被迎入大堂后,便在大堂里等着。
可是, 连续三盏茶下肚, 依然不见章溢的身影,这让吴俭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吴俭的心, 也开始更加着急了起来。
吴俭抬起头,看着就在他不远处站着的垂着头且目视地面的人,开口道:“不知章大人何时能出来一见呢?”
一直垂着头的章府下人闻言,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回道:“家主正在处理一些事务,处理完就会来见你,还请耐心等候。”
吴俭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处理事务,这不就是拒绝见他的托辞吗?
而且,他已经连续问了三遍了,得到的回复,都是这同样的话,这让吴俭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那可否烦请这位兄弟,帮忙再去请示下章大人呢?就说吴俭有要事与章大人商量?”吴俭强行压着心底的怒气,脸上挤出微笑温和地说道。
章府下人定定地看着吴俭一眼,直把吴俭看得发毛,就在吴俭忍受不了的时候,才出声道:“行,那你在此先候着。”
说罢,章府下人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吴俭,然后在吴俭的视线中慢悠悠地走出了大堂。
吴俭见到这一幕,心中怒不可遏。
但他知道,这一次事情,可是事关吴家存亡,便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
时间可真是难熬,至少对于此刻的吴俭来说,便是如此。
他已经将大堂四周每个角落,都逛了几遍。
他的目光频频地往外张望着,希冀看到章溢的身影。
只是,每次都得到的是失望。
走着久了,便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一壶满满的茶水,竟然被他就这么全都喝完了。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