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姬长燃微讶,“十公主说了去找父皇,为何又没去?”
“这……”小侍唯唯诺诺的,“奴也不清楚,只听说昨夜公主不知为何魇着了,说什么也不肯去上学,太医去瞧,说是惊惧过度,需要静养。*x·i?a,o·s+h/u,o.n_i!u\.`c~o.m\”
姬长燃思忖半晌:“找人盯紧她,这两日有什么其余动向再报。”
“是。”
喝完茶,姬长燃顿觉精神一些,他在书房将长公主命人送来的摺子看了,写好批注,这才向寝屋走去。
推开门,一阵浓郁的花香袭来。
姬长燃微微皱眉,再向里走,便听见两声娇滴滴的:“大殿下。”
原是两名衣衫半褪的宫女坐在他的床边,羞赧道:“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侍奉殿下的。”
姬长燃的脸色迅速冷沉下来,厌恶地喝道:“滚出去。”
见那两名宫女惊慌失措地爬走了,姬长燃仍不解气,上前将桌上的茶杯全部劈里啪啦地拂了下去。
他对男女情丨爱并不感兴趣,虽早早得陛下恩宠立了府,也并未收过什么通房小妾。
在坐上东宫之位前,不,应当是坐上那个更高的位置之前,姬长燃绝不允许自己有半分错处。
他深知自己早已在朝廷中有了清心寡欲的美名,自然不该考虑男女之事。
平复心情许久,他知道自己方才又失态了,便有些挫败地躺回床上。
这夜,姬长燃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很长,如走马灯一般,将他一生的画卷在脑海里徐徐展开。
他看到自己顺理成章地在及冠那年入主东宫,又过四年,父皇突然病倒,没过几月便撒手人寰,他终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
这梦没有细节,只有几个重要的片段,可令姬长燃最惊讶的是,他在梦中见到了沈雪枫。
梦中的沈雪枫顺从地听了太后的话,做了他的伴读,他二人一同读书习字,关系颇为亲密。
待年长一些后,沈雪枫便考取功名,顺利入朝为官,成了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姬长燃之所以如此顺利地继承大统,与沈雪枫的里应外合不无关系。?8+1!k*a~n*s!h′u+.·c¨o·m^
梦境往深处走,他看到沈雪枫经常留宿东宫,登基后得了他的应允,又时常在后宫走动。某个夜晚,香烛摇晃,沈雪枫身着中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他身边坐起,用清润的嗓音问:“陛下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姬长燃睁开眼,彷佛那阵诱人心弦的藿香还弥漫在床幔中。
他捂着额头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梦中的画面在眼前久久没有散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梦到了未来的事?
可这梦分明与现实不同,沈雪枫现在是姬焐的伴读。
姬长燃思忖了一会儿,仍觉胸中躁动激荡。
原来沈雪枫本来就该是他的人,怪不得上元夜见到他,竟会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第8章
天一亮,姬长燃当即披衣下床写了张字条,唤来侍从吩咐道:“日落前交到银青光禄大夫赵大人府上,命他与孟子尤寻个由头私下来见我。”
侍从无声跪地接过密信,转瞬间便消失在寝室中。
姬长燃在房中来回踱步,思忖道:“但愿是我多想……那个废物皇弟,应当没有本事拉拢到沈家。”
这两日崇文馆请假的学生众多,纷纷借为陛下准备寿辰的由头不来上学。皇子们一走,伴读自动放假,真是好不自在。
沈雪枫也羡慕那些能在家里睡懒觉的人,但姬焐还偏偏日日都来,没办法,他也只得背著书包起早贪黑。
马上就到他和姐姐约定好接姬焐出宫的日子了,可因为胆子小,沈雪枫到现在硬是一个字没说。
趁着今日崇文馆内几位太傅都不在,课业少,他这才顶着压力开口。
“三殿下,您还记得我们前些日子说过的那件事吗?就、就是我说要带殿下出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