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京,哪有闲暇与我们这些晚辈叙旧,他事儿多着呢。”
许淩俏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宋观舟的手,“观舟,即使如此,你还是听从四郎的话,多待在府上,待那大将军离去,才能出得府去。”
宋观舟只觉得表姐可爱,但还是如实说道,“放心吧,这里是镇国公府,他若来到门上,我这等身份的媳妇,还轮不到去给他请安呢。”
高门大户,也是这礼数惹人嫌。
私下,众人都知那金拂云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其父亲金蒙,身为大将军,亦有教养不当之责。
可真正面对面,世伯叔叔的,行礼请安,断然不能失了礼数。
毕竟,金蒙踩踏着裴渐往上走后,两家也不曾真正的撕破脸,成了永不往来的世仇宿怨。
晚间,裴岸踏入书房,随着宋观舟回去休息。
许凌白都扛不住,早已回屋,连忍冬都耐不住,被许淩俏带回去休息,书房之中,除了靠在炭盆子边上打瞌睡的荷花与蝶衣之外,只有打算盘书写的宋观舟。
裴岸立在门边,矗立许久。
屋内女子之专注,烛火都被寒风吹得时暗时明,她也不过是动了动眼皮,又继续拨动算盘珠子。
算盘珠子,嗒嗒闷响。
一室寂寥,唯有梳着长辫的女子,眉头紧锁,明明已能感到疲惫,却依然埋头苦干。
“观舟……”
裴岸再忍不住,轻呼芳名,打破这沉寂,宋观舟抬头,看到侧门处站着的男子,不禁舒展笑颜,“怎地还不睡?”
“你不睡,我哪里睡得着?”
说完,已踱步到跟前 ,“炭火也快熄了,你不觉得冷?”拉起桌案上的纤纤素手,握在掌心,顿时面生不喜,“这么冷,不准再干了,同我回去。”
“最后一点。”
宋观舟稍微使劲,倒是把裴岸拉在自己旁侧坐下,“很快,收尾了。”
指了指自己化成污糟一片的稿纸,“我再算一遍,劳四郎候着,可好?”
眼眸里布满红血丝,却依然含情脉脉。
裴岸轻叹:“观舟,活计是做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