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将出,天下欲乱,唯独李嗣源执掌下的晋国,这些日子似乎毫无动静。
邻国的探子每日都在边境打探,却始终一无所获。李嗣源看似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朝中琐事,参加祭祀、巡视军阵,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可世人殊不知,这位坐在高堂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控着天下尽半的专治者,其实并非其真身本人。
真正的李嗣源早已轻装从简,携通文馆各路人马,淡淡隐匿于人世间,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大哥,巴也回来了……”
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客栈内,原本禁闭房门被缓缓推开。
李存礼带着恭敬的模样,缓缓拱手一拜。他的身后,一道有些狼狈的身影颤了颤,也跟着拜了下去。
“巴也?”
一双微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遮挡在前的折扇缓缓放下,昏暗中,一丝惊人心魄的眼神凌厉般射出,直至落在门外之人的身上,才忽的静止不动。
半晌,李嗣源收了目光,双眼重新微眯起来。
或许是他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巴也还能活着回来,眼中明显带有些许的不可置信。
“本王记得先前是两位都尉,怎么才回来一位?”
“启禀晋王,巴戈她在路上……”
微低着头,一段事先早已想好了的说辞在巴也的口中侃侃说出,可这一幕落在李嗣源的眼中,却让他慢慢皱起了眉头。
“巴戈死了?”
随着他这一句话的落下,周围似乎无端冷了几分,一旁的李存礼抬起头,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
这一刻,巴也额头也是冷汗直冒,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不会被发现了吧?
可一想到那日自己抛下巴戈离去的场景,雪林之中,百里之内寥无人迹,对方不可能有机会活着。
索性强装镇定,可声音却忍不住发颤:“晋王,巴戈为了掩护在下,死于冥主之手……”
“冥主?”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嗣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正当巴也以为李嗣源要看出些什么的时候,后者的语气却突然舒缓了很多。
轻轻地摩挲着手里收起的折扇,李嗣源的嘴角似乎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可他并没有着急追问这其中缘由,而是看也不看地淡淡开口。
“回来就好,六弟,带巴也都尉下去治伤。”
李存义应了一声,向门外做了个招手的动作,顷刻间便有衣袍翻飞的声音,巴也脸上虽有些不情愿的神色,可还是缓了口气跟着他们一同离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房间内外,就只剩下了李嗣源和李存礼二人。
半边阴影落在两人各自的身上,片刻,视线里的光影动了一下。
“小弟管教不力,还请大哥责罚。”
一边说着,李存礼的身子已经低了下去,死死地贴在了地面之上。
“六弟,你这是……”
闻言,李嗣源眼中却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连忙抬手将李存礼扶起。
“大哥无需多言,回头由小弟亲自处置巴也。”
明眼人都看得出,巴也口中所说的绝不是实话。
且暂不论巴戈之事,他二人就是从蜀国逃离,也绝非易事,而如今,时逾半年之久,巴也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这不得不让人起疑。
“不必。”
李嗣源只是思索了一下,就摇了摇头。
“那大哥的意思是……”
李存礼试探着一问,就见李嗣源背着他走向窗前,留给他一个深思的背影。
“许他一个闲职,余生就留在晋地养老吧……”
“是。”
“对了,本王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手下?”
李嗣源转过身来,阴影里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哥是说巴尔?”
“以后,就将他调至于本王身边,随时听候差遣吧……岐王的消息已经传来,去通知此行的各方势力,就说行动可以开始。”
“明白,小弟告退。”
李存礼拱手准备离去,却被李嗣源突然叫住。
“等等。”似乎在心中斟酌一下,方才下定决心,李嗣源的脸色突然冷了几分。
“别忘了叫上天子和石瑶姑娘一同。”
“是。”
等李存礼离去,李嗣源的眯着的双眸变得更加阴冷。
那日在长安旧都,他本就可以直接引爆火药,将李星云等人一同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