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瀚东号邮轮主甲板，一脸疲惫的洪捷依在栏杆边，抓着路过的其中一个水手长巴特拉伊，焦虑道，“海面上有什么发现？”

“洪总，您说的‘值得在意’的东西，我们还没有发现，”巴特拉伊被洪捷抓得吃痛，嘴角扭曲道，“倒是刚才有水手说，隐约间看到水下有人鱼，估计是水面反光出来的鱼类，给他看花眼了。”

“人鱼？什么人鱼？”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洪捷追问道。

“就是......咳......咳咳，大家出海久了，缺女人抱，会把海豹、海豚之类的生物，看作女人的那种人鱼......”

巴特拉伊试图挣扎出洪捷紧拽自己的手臂，然而无论他如何左摇右摆，都挣脱不开，倒是像极了自己口中描述的“人鱼”在海中游动的模样。

“人鱼？人鱼！”洪捷自言自语道，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突然间，张大眼睛，就对巴特拉伊喊道，“快，在哪发现的，快带我过去！”

“在左侧的甲板，轮机间出口的位置。”感觉到洪捷手上力道的减少，巴特拉伊长趁机挣脱出来，伸手指出方向。

“把小艇放下去，派一队人跟着我，”洪捷边跑边命令道，没有在意海风呼啸下，自己的语言能否传达到水手长的耳中，“带上渔网，麻醉剂，枪......”

抓人鱼......什么玩意？

洪总监，他，今晚这是喝多了......还是撞到脑袋了？

看着奔跑起来十分滑稽的洪捷，巴特拉伊的眼中虽然尽是困惑之色，却依旧昧着良心喊道：“知道了，洪总，我马上按照您的吩咐准备！”

没办法，虽然洪捷在江瀚船业的职务并不高，仅仅顶着船务总监的头衔，但江瀚船业里的老人们可是都知道，这位洪总监并不好惹。

别的不说，仅仅跟在刘巨昂身边“超过20年的老资历”这一项，就够洪捷在江瀚船业内呼风唤雨了。

更别说洪捷的血统还和老板一样，都是拥有华夏姓氏外迁人，早年间凭借血统得到刘巨昂的亲近后，洪捷在江瀚船业内的地位就越发坚不可破了。

所以，即使这次洪捷下达的是，要求所有闲暇的水手出动，打开船体探照灯，寻找海面上任何“值得在意的东西”这样荒唐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带着手下照做。

甚至于，瀚东号的大副马尔哈特、二副巴尼亚，也都对此命令表示支持，巴特拉伊作为一个背景不深的第三水手长，自然不会不识好歹的跳出来，得罪老板身边的红人。

“你说老洪今夜发的是什么疯？”

“老子昨夜已经没怎么睡了，今晚还继续折腾老子，娘的狗玩意！”

“这么大癫劲，只能是嗑药，嗑嗨去了！”

“瞎说，老板不是最讨厌别人在他船上嗑药的么？”

“晦气！”

“话说回来，这么大的动静，老板怎么不出来看看，难道老板也跟着洪捷一起嗑药，嗑嗨了，嗑晕了......”

没多久，巴特拉伊就带着一队抱怨不停的水手，搭上了悬空中的快艇，缓缓下落，准备降低到海面。

“别啰嗦了，赶紧的，随便捞点东西上去交差！”看着海面上强烈的反射光，巴特拉伊的心里有些发怵，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和那些粗神经的水手不同，他知道长久处于这样的强光环境中，对视力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逆的。

“知道了，老大。”

“捞喽，捞......”

“网都是破的，捞锤子！”

水手们的敷衍回答此起彼伏，巴特拉伊也没在意，而是专注起眼前的海面，认真观察起来，挽起袖子，准备先捞点东西，给大家做个榜样。

“咦！”巴特拉伊的手才探下水中，就发出一声惊咦，被探照灯照的发白的海面下，隐约闪现着一点红光，由远及近，来回晃动。

巴特拉伊伸出脖子，将脸贴近海面，对身旁的水手喊道：“网给我，快，有大家伙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