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后晌...“王老四突然噤声,盯着薛寒腕间晃动的铜钱。
许瑶腕上的红绳应声绷紧,乾隆通宝边缘的“殳”字在煤油灯下泛着青芒,像极了三姐亡夫墓碑的苔痕。
薛寒突然抽出小刀削断半根蜡烛,刀锋贴着王老四耳畔擦过:“劳保手套挺新啊,农机站这个月才发的?”许瑶看见刀尖挑着的蜘蛛网里缠着半片劳保纱布。
货架后的布帘突然无风自动,许瑶瞥见帘角沾着片野荠菜叶,和村长媳妇竹篮里的一模一样。
薛寒的军靴碾碎地上的烟蒂,劣质烟草味混着坟头土的腥气在屋里弥漫。
“是孙家小子!”王老四突然瘫坐在条凳上,条凳腿压住了半张供销社进货单。
许瑶看清上面用红笔圈着的“水果硬糖”,到货日期正是她重生那日。
薛寒用刀尖挑起进货单,许瑶发现他的虎口有道新伤,像是被缝衣针划的。
前世三姐总说“针头线脑最懂女人心”,却在她孕晚期剪碎了所有婴儿襁褓。
村外的唢呐声又飘进来,这次吹的是《社员都是向阳花》。
许瑶数着玻璃柜台上的裂缝,想起前世妞妞发高烧时,孙志强就是用劳保纱布蘸白酒给她擦身。
“孙志强昨天来换过三包红糖。”薛寒突然开口,刀尖指着货架顶层的蛛网。
许瑶看见网里粘着片碎纸,正是匿名信上特有的草浆纸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