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那时他与谭威一起夜袭静海军营,炮火轰鸣,箭矢如雨,两人背靠背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谭威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军人可以流血,但不能让百姓流泪,所谓子弟兵的最终目的是保护同胞。”
而如今五千百姓无辜惨死,这是对军人职责的践踏,是对他信念的挑战。
“谢蕴呢?他这个煌州主官怎么说?”
赵岩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刘玄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嘲讽:
“谢大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百姓伤亡在所难免。”
他忍不住感慨,语气中满是不屑。·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到底是世家子弟,哪里懂得体恤百姓疾苦。”
在他看来,谢蕴的话冷漠无情,完全不把百姓的性命当回事。
赵岩猛地一拍案几,木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水渍。他不是出身名门的儒将,而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铁血汉子,深知百姓对军队的支持有多重要。
康仓之战时,他曾亲手斩下三名可萨头人的首级,此刻听闻平民被屠,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意涌上心头。
“刘玄初!”
赵岩站起身,大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钮窑关的标记上,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你听着!”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无比坚定,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康仓漏网的可萨残兵,还有钮窑关逃散的所有可萨人,赵某对天发誓,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为那五千冤魂报仇!”
帐外的风卷起沙尘,拍打着牛皮帐篷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也在为那五千冤魂鸣不平。
刘玄初看着赵岩眼中燃烧的怒火,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他知道这不是一时的激愤,圭圣军向来爱恨分明,自己看来走对了,一个有性格的团队,才是他刘玄初要的。
之后两个狠人在帐中谋划了一个种族灭绝计划,为今后圭圣军分歧黑化埋下伏笔。
而瓜州这边,可萨尤金的首级悬挂在城南后山第三日,瓜州百姓压抑许久的喜悦终于爆发。
从八月八日清晨开始,各坊的锣鼓声便此起彼伏,商贩们将\"康仓大捷\"的条幅摆上街头,就连平日里紧闭的酒肆也敞开大门,免费向军汉们提供糙酒。
远在赵岩在煌州见到刘玄初后密谈许久,之后没有继续休息便被亲卫通告。
\"将军,煌州主官谢蕴大人求见。\"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帐外传来谢蕴略带不耐的咳嗽声。这位出身江南世家的文官,此刻正捏着一方洒了香粉的帕子,掩着口鼻打量着简陋的帅帐:
\"赵将军,瓜州谭都督邀我等即刻前往,说是要商议战后防务,我来知会将军一声。\"
谢蕴不是非得要热脸贴冷屁股,只是知道这赵岩和谭威的关系亲密后,不得为而已。
\"劳烦谢大人知会。\"
赵岩扯过水壶灌了口冷水,冰凉的液体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想起刘玄初汇报时提到的屠村惨案,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刀柄。
亲卫们在一旁麻利地为他系上护心镜,甲叶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九日上午的瓜州城门口,尘土飞扬。风州都督黄崇的五百亲卫率先抵达,这些身着重甲的骑兵在城门前列成方阵,马鞍上悬挂的首级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紧随其后的是班州都督何术,他率领的四千守军如同一条灰色的长龙,脚步声震得城门楼的铜铃嗡嗡作响。
随着各军将领陆续入城,原本就鱼龙混杂的瓜州城更添了几分混乱。不同部队的亲兵时常因争道、酗酒发生冲突,拔刀相向的事件时有发生。
韩贵茂站在城楼上,看着街面上又一群扭打在一起的士兵,眉头紧锁。
\"再加派两百人巡逻!\"
他对身旁的白秋景点头示意。
\"皮鞭不够就用军棍,务必把这帮刺头给我压下去!\"
衙署内谭威正为刚到的黄崇都督斟酒,这位老将性情粗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抹了把嘴大声笑道:
\"谭都督这接风酒,可比我那儿的米酒够劲!\"
谭威不动声色地递过湿帕,对这个吴三桂的义兄还是保留态度的。
\"黄都督此次带来的亲卫,个个都是精锐啊。\"
谭威状似随意地说道。
黄崇哈哈大笑:
\"不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