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那丝紫黑气息后,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它如同一个潜伏在阴暗角落的、贪婪的吸血水蛭,开始极其隐蔽地、小心翼翼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狂热信仰愿力。祈天坛散发的乳白光晕,对阴邪之物本有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作用,此刻却被它巧妙地利用,如同在剧毒中萃取精华。它在等待,在积蓄,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一个能将这磐石城百万生灵的信仰与恐惧彻底引爆、化为己用的舞台!
镜片裂痕深处的紫芒,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充满了蛊惑、暗示与精神诱导的诡异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以镜片为中心,极其隐蔽地扩散开来。这股波动巧妙地扭曲、放大了信众心中本就存在的恐惧——对再次降临的天罚的恐惧,对“灾星”卷土重来的恐惧,对失去祈天坛庇护的恐惧——并将这些恐惧悄然混入、甚至取代了部分纯粹的信仰愿力,如同最致命的毒素,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向着那些虔诚跪拜的信众蔓延而去。一个跪在最前排、须发皆白、脸上刻满风霜与悲痛皱纹的老者,正无比虔诚地对着祈天坛顶礼膜拜。他一家七口,在七日前那场灾难中,除他和小孙子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侥幸生还,其余五人,包括他相濡以沫的老伴、儿子儿媳和刚满月的孙女,都在他眼前被空间裂隙瞬间吞噬,尸骨无存。巨大的悲痛与自责几乎将他击垮,他将余生所有的念想、所有的赎罪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拯救”了磐石城的祈天坛上,寄托在了那无所不能的“天道”身上。忽然,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无边悲凉和蚀骨恐惧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涌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布满血丝、浑浊不堪的老眼,穿过缭绕呛人的香火烟雾,望向坛顶那尊在乳白光晕中显得无比神圣、仿佛能带来救赎的天道雕像。嗡!老者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布满皱纹的脸庞瞬间扭曲,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在他此刻被扭曲的视野中,那尊原本模糊但威严慈祥的天道雕像,其面容竟诡异地蠕动、变形!模糊的五官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重组,最终定格成了一张他刻骨铭心、日夜思念却又痛彻心扉的脸——那是他死于灾难的老伴!但此刻,老妻的脸上布满紫黑色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裂纹,双眼空洞,流淌着污浊的黑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张开,似乎在发出最凄厉、最怨毒的控诉:“老头子……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只救下小宝……我们……死得好惨啊……”“啊——!不!老婆子……不是我……不是……”老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恐惧与负罪感的尖叫,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向后瘫软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语无伦次地哭嚎着。-d~i?n\g~x¨s,w?.·c_o′m`这凄厉的尖叫在广场一片狂热的颂唱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突兀。周围的信众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惊愕、疑惑,随即是强烈的不满与愤怒。“老李头疯了?”“祈天圣坛前,怎会有邪祟作怪?定是他心神不宁,被心魔所侵!”“亵渎!这是对天道的亵渎!惊扰圣坛安宁,罪不可恕!”几名身穿白色祭袍、负责维持秩序、眼神略显呆滞的坛卫,在为首一名面色阴沉、眼中隐约有紫芒闪过的坛卫队长带领下,快步走来。他们粗暴地架起瘫软在地、兀自挣扎哭喊、指着坛顶方向嘶吼着“邪像…老婆子…她…”的老者。“闭嘴!妖言惑众!惊扰圣心!”坛卫队长脸色铁青,眼中紫芒一闪而逝,毫不留情地一掌狠狠切在老者的后颈!‘吾……九幽……一缕残念……一缕……对亡母的执念……对这不公三界的……滔天恨意……足矣!’‘借这……汇聚如海的……众生愿力……借这……对灾星邪碑的……刻骨恐惧……重聚……混沌镜光……’‘待吾……镜光重圆……力量复苏……这三界……终将……归于混沌!归于……永恒的虚无!归于……吾主……新天!’‘桀桀桀……’镜片裂痕深处的紫芒,在吸收了那丝紫黑气息后,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它如同一个潜伏在阴暗角落的、贪婪的吸血水蛭,开始极其隐蔽地、小心翼翼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狂热信仰愿力。祈天坛散发的乳白光晕,对阴邪之物本有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作用,此刻却被它巧妙地利用,如同在剧毒中萃取精华。它在等待,在积蓄,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一个能将这磐石城百万生灵的信仰与恐惧彻底引爆、化为己用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