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把话一对,俱是又吃惊,又好笑,只觉巧合得很。
等程子坚将宋妙提议说了,那程二娘本还犹豫,听了宋妙后头两桩顾虑,却是立刻把两条袖子撸了起来。
她叫嚣道:“什么杂碎,小娘子且交给我罢!要是他们敢上门来,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又冷哼道:“我这两条胳膊不知搓过多少衣服,力气足得很,且给那没种的见识见识我们抚州姐们的能耐!”
宋妙却是看了看后头小莲,道:“我原以为只二娘子一个——大人或许不怕,孩子年纪小,要是当真遇事,受了惊吓……”
“姐姐,我有剑的!”
却是一直胆怯躲在后头的小莲忽然站了出来。
她把怀里藏着的一柄木剑掏了出来,表情认真得不得了。
那木剑不过巴掌长,两指宽,剑身还厚,恐怕连老鼠都扎不穿。
握着这把剑,小莲却像是持有什么开山劈海的神兵利器似的,急急表态道:“我有兵器,我能帮着姐姐打坏人!”
小孩童言童语,程二娘却是摸了摸女儿的头,复又道:“宋小娘子,我是寡妇带女,前头丈夫走了才半年,被族里撵出来的,你忌不忌讳这个?”
宋妙一愣,继而摇头道:“我也正戴孝。_h.u?a′n¨x`i!a¢n¢g/j`i!.+c~o^m+”
又道:“二娘子考虑清楚,要是……”
程二娘却是一挥手,道:“我还考虑什么?”
她转身对着程子坚道:“小坚,你给姐姐写个文书,只说我跟小莲借住在宋小娘子家,如若出了事,生死自担,跟旁人无关!”
程二娘这个做法,宋妙自然再不啰嗦。
因二娘子母女行李还在广济寺,回去正好顺路,宋妙便出几个钱,请那赶车车夫把几人一并捎上,又半路取了行囊,方才回得酸枣巷。
等到了家,天色已经黑了。
几个老头太能吃,另还有那后头回来的尤学录,也不知肚子怎么生的,一人吃了二三人的分量。
宋妙备菜是按着人头来的,自然没得多剩,最后只好捡了几口中午没动过的饭菜吃,想着回家再随便做点什么对付一顿。
她饿了一路,回家带着人先把行李放下,便问道:“晚饭吃了么?”
程二娘道:“买了炊饼,我们今晚吃炊饼就行——小娘子要不要尝尝?”
说着取了个荷叶包出来。
里头装了五六个蒸炊饼,已经冷得发硬。
宋妙便道:“我也正饿着,日后怎么着且先不管,今天二娘子同小莲头一天回来,我给简单做一口热乎的,如何?”
程二娘一口就应了,把两边袖口撸上去,道:“我来给小娘子打下手——要做什么?”
宋妙看了看家里食材,做饭是来不及了,因想着程家人都是南人,便问道:“家里还有笋,我拿酸腌菜和那笋、猪肉沫炒一炒,做笋丁肉沫酸腌菜粉怎么样?”
又道:“再添一点茱萸,会带一点点辣——小莲能吃么?”
一时母女两个跟大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宋妙又问那程子坚来不来得及。
后者厚着脸皮道:“已是这个时辰了,我……我也先蹭一顿吃的再回去!”
一时那程二娘早抢着去烧火,程子坚主动要剥笋,却被小莲把这活给抢了。
他无事可做,旁人都忙,只自己站着,只觉尴尬。
程二娘见状,便问了宋妙,指了后头那水井给弟弟,低声交代道:“你且去后头给小娘子挑两缸,再把那空房、后院打扫打扫,帮着姐姐做点活计,给人留个好印象,好不好的?”
程子坚忙不迭称是,老实去了。
一个半人围着自己打下手,宋妙自打来了此处,从没有这样轻省过。
她先把干米粉拿水慢慢煮泡着,才去干别的。
酸腌菜洗净,切得碎碎的,淘两道水去洗那股子冲酸味,又细细剁了半肥瘦的猪肉糜。
有人帮忙烧火,她直接就开了两口灶,一边直接干炒酸腌菜,什么也不放,只把那水分炒干。
另一边先炒大蒜头取其蒜香,再炒猪肉末。
等炒得猪肉末带一点微微焦香,那肥肉里的猪油被逼出来了五六分,她才把一旁锅里已经煸干的酸腌菜盛过来一道炒匀。
这里炒着,那小莲也把笋给剥好了。
宋妙又用另一口锅给竹笋焯水,复又切丁,拧干水分。
很快,锅里就油滋滋,嘶喇嘶喇地响,满屋子都是酸腌菜炒肉的酸香、肉香味。
把这些冒着油泡的菜料推到一边,等那油慢慢滤到锅底,宋妙才下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