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做什么不正经的兼职...】
【噫,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病吧,老师们也不管管?】
【谁敢管啊,再说,这种事,谁乐意管。她又没有爹妈,就算管了跟谁说。】
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也没有永远被敲击,而碎不掉的窗。
失去了没有血缘的至亲,在女孩最脆弱的时候,听到那些谣传,见到的每一个眼神,都满是鄙夷,可想而知,她会是如何的绝望。
于是,那晚她推开满桌的药瓶,把张奶奶留给她的剩余的钱,买了些零食,放到了孤儿院门口之后...
回到她居住的这出租屋的屋顶。
茫然着仰望天空,最后,张开手臂。
一跃而下。
“在这件事上,吾能做到的并不多,神明无法干涉人类的决断。”月饼已经没有过期雪饼了,她用手指缠绕着林月夜垂落在自己身旁的银发,安静地说着话,“吾观察到了那份强烈的心情波动,在她跌落之前,将她转移回了自己的房间,保全她的身躯,不至于让她摔的粉碎。但是她的性命,依旧是按照原本既定的选择,死去了。然后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谢谢你,月饼。”
“谢吾?”
“嗯。”
谢你,保全了她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林月夜仰起头,似乎看到了那时跟她所见,一样的天。
真的很难想象啊...
当这个女孩最后站在屋顶,仰望飞过的鸟,若是突然想起当年倚靠着孤儿院围墙看到的飞鸟,会是怎样的心情。
它飞过了山河大海。
那你呢。
林月夜心里猛然一紧,也许是因为这副身体的原因...?似与那时的她,共鸣而伤。
不知不觉间。
一人与一神,互相依偎得很近,就像是取暖,但这不是火,而是灵魂的温度。
“月饼,你说,我以后能有机会见到这个【林月夜】吗?”
“没戏没戏~吾都把她转移到别的世界过好日子去了,谁跟你一样还得受罪啊,她有新的身体,有原本的回忆,但压根就不在这个世界,你绝对不可能见到她!大...大概?嗯!不会出差错的,吾做事一向很妥当!这是母神大人亲自认证的!呃,不过你还想见她干啥?”
“没什么,要是没有机会的话,就算了。能离开这样的漩涡也是好事,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
嗯,其实我有句话想跟她说呢。
不是多么深奥的话语。
只是想提醒她。
——别忘了拉开窗帘。
林月夜起身,循着洒在窗台上淡淡的金光,走向没有关紧实的窗帘前。
她伸手,握住帘子的一角。
踮起脚尖,将似乎每天都在打扫,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窗帘给顺势拉开!
哗啦!
一刹那。
淡金色午后的轻阳,就涌入洒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照亮那些药盒。
照亮放在桌上,摆放整齐的发簪,照亮那个女孩曾经生活过的,每个角落与痕迹。
林月夜欣慰一笑,勾勾手示意月饼过来。
“月饼,你看。”
“看啥?吾瞅瞅啊...”
月饼从床的那边爬到这一边,房间其实就这么大。
一张床,就足够从阴暗的角落来到窗台前。
月饼不知道她在说啥,本来没有抱什么期待的。
可当她看清窗外的景致之时...
双眸顿时一亮,泛起浮光掠影。
幽静的小巷外侧。
陈旧的窗台远端。
没有被遮挡视野,远处尽是高楼林立。
整座城市与天地,都仿佛在眼前尽数铺开。
隔得远都能看到,却又不会被城市的喧嚣所扰。
距离近不会模糊,广阔天地就在面前咫尺之遥。
月饼不由得离窗户凑得更近了些,将小脸贴在擦拭到一尘不染的玻璃上。
“哇...吾好像只在天上这样俯瞰过诶!这样看,还是头一回!刚才觉得那么闷,原来这地方还挺通透嘞!”
“嗯,我想也是。”
林月夜上辈子也没钱,花钱谨慎,所以对租房甚有研究。
她去看过很多的房型,做过不少的对比。
在她看来,【林月夜】这间房,似乎是牺牲了些空间,以同样的租金,在换取某种别的东西。
换的是什么呢...?
嗯。
换的,就是向阳而生。
原来,她是个喜欢阳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