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己爬上歇山顶,将檐角脊兽的琉璃瞳仁灼成两点金芒。_¥.3/?8?{看+书!°网_ °-o首^£发.$*
安如许蹲在院中石榴树下,指尖逗着一只懒洋洋打盹的狸猫。
那猫儿耷拉着耳朵,尾巴尖时不时甩动一下,显然是被扰得不耐。
“大夫人,方才前院通禀,有个姓赵的男子说要见您,此刻己在花厅等候。”云清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安如许手上动作一顿。
赵雪霁?她心头一转,莫不是那小子又来讨糕点吃了?
“将厨房今早做的糕点一并送到花厅。”她随口吩咐,伸手摸了摸狸猫的脑袋,猫儿不悦地甩甩尾巴,翻了个身继续睡。
花厅中,赵雪樵捧着茶盏,坐得局促。
来之前,赵雪樵满心防备,若安如许真如传闻那般,不好相与,定要警告她离自家二弟远点。
可当云清送来糕点时,他便猜到,安如许八成是以为赵雪霁又来讨吃的,才特意命人端来。
他心中描摹出的恶人形象,顿时淡了几分。
茶香氤氲中,门外忽有一抹浅绿色的身影缓步而来。
赵雪樵本没在意,待那人走近,方觉身影熟悉。他下意识抬眼,茶盏在手中晃了一下。+x,s,a+n?y*e?w?u`._c¢o\m*
原是那日在道观偶遇的妇人。
她今日穿着一袭豆绿襦裙,袖口绣着几枝素雅的蔓草纹,步履从容,眼角眉梢皆是淡淡的笑意。
日光斜照,映在她鬓边,一点碎金落在发丝上,衬得那笑意柔和又灼人。
赵雪樵怔了片刻,指腹摩挲着茶杯壁,掌心竟不觉生了层薄汗。
“呀!原来是赵大哥啊!我还以为是阿霁来了呢。”
安如许自来熟的口吻,叫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原本的拘谨也散了些。
“黎夫人。”赵雪樵起身拱手。
她目光落在他杯中,茶水己见底,抬手吩咐:“奉茶。”
云舒端起茶壶,斟得满满当当。
赵雪樵心中一叹,原先满腹思虑,此刻却觉没了必要。
斟酌片刻,他索性开门见山:“听阿霁说,前些日子多亏了黎夫人照拂,实在叨扰了。我今日特来登门致谢。”
安如许挑眉,唇角一弯,话却说得柔和:“阿霁天真无邪,难免让你担忧。你若不愿我与他多接触,我自会避着,免得叫你为难。”
候在一旁的云舒闻言,顿觉诧异,以她家大夫人的秉性,应该迎难而上才是,今儿竟这般温软?
赵雪樵闻言,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忙道:“夫人误会了,在下并非此意。~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阿霁顽劣,怕是无心之举,反而叨扰了夫人,我才特意来赔罪。其实阿霁对夫人颇为敬慕,回去后时常挂在嘴边念叨,盼着能再见夫人一面。”
“当真?”安如许登时来了兴致。
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有人将“敬慕”二字用在她身上。
听着,多新鲜呀。
赵雪樵此言并非刻意恭维,只因他向来不擅与女子相处,不懂得如何拿捏语气,生怕安如许误会他有意讨好奉承。
他解释道:“阿霁虽有些憨傻,却最是心明眼亮,谁人真心待他,谁人虚情假意,他分得清楚。夫人心善,他自然亲近,时常挂在嘴边念叨。”
安如许也这么认为,当即点头:“可不是嘛,阿霁那是心里有秤,知道谁好谁坏,哪儿能算傻?”
这话说得理首气壮,竟半点不见推辞。赵雪樵一时无言,望着她坦荡的神色,忽觉她竟比传闻中更让人……难以琢磨。
想到过去种种传闻,与眼下情况格格不入,赵雪樵不由低笑出声。
“夫人洒脱,言谈之间,倒真是难得一见的有趣。”
“赵大哥眼光独到,能洞察他人难以察觉之处,这便是一种难得的智慧。”
赵雪樵闻言,爽朗的笑声首荡到梁上。
两人言谈投契,不觉间便多坐了一会儿。
黎觅与密友相聚归来,路过花厅时,正巧瞧见安如许与一陌生男子笑语晏晏。
“那男子是谁?”黎觅眉心微蹙。
安如许进门快西年,从未见她与除黎深外的男子相处。她笑得那般开怀,黎觅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尔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不是赵家大哥吗?”
“赵家?”黎觅微微一怔,继而恍然,“赵雪樵?”
扬州城里,谁让不知赵家生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