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寄欢咬了咬牙,索性不管不顾地道:“安如许嫁进黎家三年有余,一首不曾有子嗣,是她的问题,还是表哥的问题?”
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凌人的气势。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冉寄欢下意识往后缩,首至后背贴上墙壁,无路可退。
冉寄欢在他骇人的目光之下,几乎就要溺亡。
“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才是你唯一的筹码。”黎深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好好护着它,别让我再听到这些不该有的话。”话落,他猛地拂袖而去,步伐沉稳,背影冷峻孤绝,仿佛与世隔绝的寒山。
帘外的惊春正竖着耳朵听得起劲,冷不防被黎深扬手掀开的竹帘扫了一头,登时被打得眼冒金星。
“大……大公子……”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声音都带着发颤。
黎深回头,冷冷睨了她一眼,目光凌厉如刀:“为何来医馆?”
惊春强自镇定,连忙堆起笑脸:“奴婢瞧着大公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想着医馆里人手怕是紧张,便求了褚大哥几回,这才得了个机会过来帮衬。*k^e/n′y¨u`e*d\u/.′c`o!m?”
黎深眉宇微拧,郁色渐散,冷声道:“此事,夫人也知?”
惊春暗自咬牙,己无退路,便硬着头皮点头:“知……知道。”
黎深闻言,没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消失在暮色渐深的小巷尽头。
惊春立在原地,心跳得如擂鼓般。
还未到用晚饭时,黎深便提前回府了,这倒是新鲜得紧。
安如许见他踏进门,微微一怔,旋即扬眉笑道:“哟,夫君回来了。”
那语气,倒像路上撞见个久违的故人,热情又疏离。!k\u?a`i+d+u·x?s?./n·e′t~
黎深不知怎的,竟觉自己真成了个过路客,受了主家的殷勤款待。
安如许显然没料到他会回来,临时吩咐厨房多添了几样小菜。
她笑盈盈地斟酒布菜:“夫君忙了这些日子,也该歇一歇了。”
黎深执盏未饮,目光落在杯中,脑中却反复回响着冉寄欢方才那句话:
“可她似乎对你无多少情分……”
他手指收紧,杯中酒微微荡漾。
心头郁结如乱丝盘根,竟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灯火映得她眉眼含笑,举止温婉,竟也像场精心摆设的局。
温柔,是有的,可情意……他竟再辨不出真假。
“夫君,菜凉了。”
安如许执起筷子,笑意盈盈地替黎深夹了块鱼肉,落在他碗中。
声音温软,似春日暖阳拂面,叫人不自觉放下防备。
黎深却未动筷,目光落在那块鱼上,仿佛那不是鱼,而是一颗藏着尖刺的梅花钉,叫人不敢轻易下箸。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安如许轻声笑道,眉眼弯弯,眼底却藏着两簇火,明明灭灭,烧得人不安。
不合胃口也不奇怪,本就没指望他回来用饭。
黎深缓缓抬眸,视线落在她脸上,薄唇微勾,冷淡中带着几分审视:“你难得这般贤惠,倒叫我意外。”
安如许抬眼看他,笑意更深,唇角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如水波漾开的涟漪,明媚又晃眼:“我向来贤惠,夫君对我了解太少。”
“是吗?”他垂眸一笑,声音低沉,意味不明。
从小一起长大,安如许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
顽劣、跳脱,最是和贤惠沾不上边。
安如许眸光微转,声若细丝:“怎么不是,我这不是挺会疼人的吗?”
两人目光相撞,一人笑得柔和,一人笑得薄凉,桌上菜肴冒出的白汽袅袅而上,盘旋在空中,似无声的较量。
饭毕,安如许吩咐下人收拾碗筷,转身之际,袖口却拂落了一只小瓷瓶。
瓷瓶滚落,瓶口翻倒,几粒药丸散落出来,药香淡淡弥漫,氤氲着几分不寻常的冷意。
黎深眸光一凝,缓步上前,弯腰拾起那瓶药。指腹摩挲间,冷白瓷瓶泛着微凉的触感,他眯了眯眼,声音低沉:“这是什么药?”
安如许回头,愣了片刻,随即笑意如常:“自然是给夫君的。瞧您这几日忙得瘦了些,妾身特意寻了些补药,想着过几日再送过去。”
她笑得柔和,嗓音软得像能滴出水。
只许他给她喂药,就不许她给他喂药了?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黎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