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寄欢怀孕的事,黎深竟未第一时间告知她这个做母亲的,这本就让黎母心里添了几分不快。~s′l-x`s~w/.!c-o.m+
她儿子向来行事周全,怎会突然如此反常?
难不成……是怕安如许心里不好受,故意压着不说?
可她再看安如许,这人一脸喜滋滋的,活像是自己怀上了似的,哪有半分不自在的模样?
“莫不是得失心疯了吧……”黎母心下暗忖,只觉古怪得很。
她终究不敢真说什么难听的话去刺安如许,只是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宽慰:“放宽心,时机到了,你也会有自己的子嗣。”
只要她娘家一日不倒,她便永远都是黎深的正妻。
安如许半点不在乎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偏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言辞恳切,谢得极尽真诚。
连来迟了的黎觅,见她这般姿态,都觉得诡异得紧。
母女俩交换了个眼神,生怕留下来再将安如许气着,索性拉上桂竹香母女匆匆离开。
西人走在回廊上,微风送来荷香,沁人心脾,心头的闷气竟消了几分。,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
黎母转头叮嘱道:“你既怀了身子,往后少些出来走动,若缺了什么,首接让人知会我。”
“多谢婆母。”冉寄欢乖巧应下,话音温柔,姿态恭顺。
桂竹香却满腹疑窦,耐不住心思翻涌,借故催促冉寄欢回屋歇着,急匆匆地把人拉走了。
黎家母女一路无话,首至拐过游廊,黎觅才忍不住低声问道:“母亲,觉不觉得嫂嫂有些古怪?”
黎母沉吟片刻,神色凝重:“确实古怪。若是往常,止观纳妾那日,她早就闹翻天了。如今不见她有丝毫动静,眼下又听闻止观有了子嗣……我只怕她是压得太久,万一想不开,真闹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她憋了数月,只怕一旦发作,定然不好收场。”黎觅亦忧心道。
黎母点头,眉头微蹙:“这样吧,你去探探她的口风,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黎觅不情不愿,安如许素来难缠,她并不想自寻烦恼。
可母亲的话又不能违拗,万一因安如许惹出事端,真叫家宅不宁,岂不更麻烦?
她权衡再三,终是点头:“兄长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子嗣,自是该看得紧些。.求¨书~帮? _更-新*最¢快\”
听了这话,黎母才勉强放下心来。
可她也不完全指望黎觅能套出什么话来,转头便下令在映雪轩增派守卫,暗中将冉寄欢的行踪盯得死死的。
越是被看管得紧,冉寄欢便越觉心慌,坐卧不安。
心头那点隐秘,像埋在土里的火种,随时可能被风吹燃,烧成一场无法收拾的大火。
桂竹香喜滋滋地拉着冉寄欢落座,压低声音道:“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让黎深认下肚子里的野种的?”
“野种”二字刺得冉寄欢眉头一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桂竹香意识到失言,连忙朝自己嘴上扇了几下,堆笑改口:“瞧我这张嘴,胡说什么呢?这哪是野种,分明是黎家的小祖宗!”她又长叹一声,一脸餍足,“不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总算能跟着你享福了。”
桂竹香的小人得志叫冉寄欢心烦。
她心头压着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山,母亲却还在为这点蝇头小利沾沾自喜,半点没看出局势凶险。
“表哥一向心思缜密,母亲觉得我是如何瞒天过海的?”冉寄欢冷声道。
桂竹香却满脸得意,笑道:“所以说啊,我闺女是长进了,晓得拿捏人心。”
冉寄欢原想着独自消化这份煎熬,可桂竹香得意模样叫她越发烦躁,胸中憋着的那口闷气再也压不住。
“表哥根本不在乎这孩子是谁的种。”她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他势必会留给安如许。”
桂竹香的笑僵在脸上,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般,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起来,“你表哥早知你与刘家那个短命鬼的风流史?”
“母亲!”冉寄欢冷声喝道,“你难道不担心女儿的处境?”
桂竹香脸上的惊愕转瞬即逝,忙不迭安抚道:“别急,别急……至少他还愿意留着你这个妾室的位置,这便说明他还有几分情面。你听我的,莫要胡思乱想,日后再加把劲,他未必不会回心转意。”
这些话,冉寄欢早就听腻了。
“母亲还是谨言慎行些吧。”她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