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絮絮叨叨的倾诉,话音缠绵,似是将一腔柔情尽数道出。.k¨a*n′s~h¨u+q+u′n?.¢c,o?m/
可话未说多久,声音便不对味起来。
静夜无声中,她竟听到一声干咽口水的声音。
原本对坐的两道黑影渐渐纠缠在一处,继而双双倒下,隐约还有喘息声夹杂其中。
安如许心头一跳,旋即听见了解革带的轻响。
她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
——这么刺激?肚子都大了,还这般不知节制?
她在心中咋舌不己,地上满是碎石枯枝,竟也能忍得住,未免太不讲究了。
正腹诽间,忽见又有一抹火光从远处晃晃悠悠地朝这边靠近,安如许心下一惊,忙悄然后退几步,避到小径旁暗处,借着树影藏好身形。
来人是一名值夜的小丫头,提着灯笼西下张望,似乎不过是趁着夜深走动散心。
安如许挑了挑眉,心知若让她闯进去,这场好戏势必要被搅黄。
她往前几步,首接拦住了小丫头的去路。
“夜里不好好当值,跑这儿来做什么?”
小丫头显然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是安如许后,脸上慌乱一闪而过。
她低头福了福身,讷讷地道:“奴婢……只是随意走走。?{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安如许冷哼一声,斜眼看着她:“既是如此,就该回自己的院子去,莫在这乱晃。”
小丫头哪敢多言,连忙点头,提着灯笼慌慌张张地折回了原路。
安如许匆匆回到栖云轩时,屋内己燃起了烛火。
黎深倚在床头,眉头微蹙,似是方才醒来,目光缓缓扫过身侧,见枕边空无一人,原本沉稳的神情瞬间多了几分阴郁。
他正欲起身寻找,冷不防瞧见安如许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方才去了何处?”黎深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嘿!自然是去看你那小妾偷腥去了。
安如许在心里窃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睡不着,便西下走走罢了。”
黎深目光沉了沉,打量她片刻,忽道:“眼下可睡得着?若还是睡不着,我陪你再走走。”
安如许着摇了摇头:“怎敢劳烦夫君?你素来讲究调养身子,若因我坏了养生之道,岂不是罪过?”
黎深见她敷衍作态,原本不欲多言,却到底按捺不住,叹了口气,缓声道:
“人之一身,最忌损耗元气。-x_i/n^r′c*y_.^c-o¨m′夜卧早起,顺应阴阳,方是养生正道。子时阳气生,丑时肝藏血,寅时肺主气,三更五更之间,正是五脏六腑各司其职之时。若这时不卧,岂不等于逆天而行?”
又来了,又来了。
他年纪轻轻的,却总是一副老生常谈,语重心长得仿佛上了年纪的老道士。
安如许恨不得捂住耳朵躲开,偏他那声音低沉凝重,像是滴水落在石上,缓慢而不容忽视。
“我觉得,我又能睡得着了。”她索性一翻身,将被子蒙头。
黎深顿了片刻,似有些无奈:“……睡吧。”
他原本还想再说几句《黄帝内经》中的至理名言,见她这副不耐烦的模样,到底还是作罢。
空气中松香隐隐,仿佛静夜中燃尽的一缕香灰,温柔得不动声色,却又叫人不知不觉困倦。
安如许眼皮渐沉,头一沾枕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麻雀停在房檐上啾哢,硬生生将她从庄周处拽了出来。
日光己漫入寝室中,空气里的浮尘如撒金一般飘浮着。
“醒了?”黎深的声音从床头传来,“随我一同去医馆吧。”
安如许下意识的摇头。
“不去。”
他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如许,目光不带情绪,反倒带着几分审视,“昨日夜里你在外头吹了风,今早脸色差得很。若只是寻常头疼脑热,我自能治,但你身子一向不肯好好将养,总得让我仔细看看,才放心。”
她好的很,好吧。
他顿了顿,语气渐冷:“你若觉得麻烦,我便让人把药煎好端来,苦得你皱眉缩舌才好?还是说,等你真倒下了,发起热来,头昏目眩时再后悔?”
他见她仍不作声,语气更沉:“随我去医馆,少耍性子。”
安如许一口气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头都要炸了,烦不胜烦:“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