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霁一头撞在安如许怀里，疼得呜咽了一声，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哆哆嗦嗦道：“夫人……有坏人……阿霁怕……”

安如许皱起眉，低头看他那满脸泪痕的模样，衣袖上还印着几道湿漉漉的泪痕。,3/3.k?a¨n~s_h,u¨.\c`o-m_

“怎么哭成这样？”安如许扫了他一眼，眼风一转，便瞧见惊春正要悄悄往后退。

“站住。”安如许慢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股散漫的懒意，却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惊春僵在原地，堆着笑道：“夫人，奴婢是见阿霁顽劣，才想着教教他规矩，您千万别误会……”

“规矩？”安如许挑眉，目光落在赵雪霁手腕上，眉头一挑，“咬人也是规矩？”

惊春脸色一白，咬了咬牙，正欲狡辩：“奴婢没有……”

“咬得还挺深，牙印都没散开。”安如许语声悠悠，听不出喜怒。

惊春暗自叫苦，只能硬着头皮道：“阿霁不止顽劣，还偷懒耍滑，奴婢才……”

“在医馆待了几日就搞不清自己得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奴婢居然敢指责客人?”安如许懒懒打断她，目光陡然一冷。×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夫人，奴婢知错了……”

“知错？”安如许轻笑一声，缓缓踱步走近惊春，忽地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她重生那一刻起，便想这么做了，却又觉得一个小丫头不值得她动手。

今日动手是觉得时机到了。

安如许慢悠悠地收回手，眉梢微挑，语声淡淡：“主人教训奴才，这才叫规矩，懂了吗？”

她嗓音懒散，尾音微扬，却像冰碴子似的，首往人骨头缝里钻。

惊春捂着肩膀，脸上又羞又怒，却不敢多言，只得低声道：“奴婢……懂了。”

“是谁让你来医馆当差的？”她问。

“褚……褚大哥……”她捂着脸，垂下头，不敢去面对旁人好奇的神色。*s¨i¨l/u?x_s?w·./c?o\m~

转瞬，褚枫便被唤了过来。

“人是你叫来的，在医馆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安如许将难题抛给褚枫。

褚枫原本便对惊春不满，若非看她尚能分担些杂事，早便想寻个由头将她打发走。

此时闻言，顺势道：“既然医馆不适合她待着，不若去药库房吧。”

药库房？

惊春脸色一变。

那地方常年弥漫着草灰，一坐下就是一整日，熏得头昏脑胀，眼睛发涩。

更糟的是，库房里堆着各种药草，有的藏着尖刺，一不小心便会扎得满手是伤；有的草药汁液剧毒，若沾上皮肤，轻则红肿疼痛，重则手废如柴。

更何况，药库房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妇孺，闲言碎语特别多，一旦进了那里，不仅吃不得好穿不得好，往后再想在黎深跟前露面，怕是难如登天。

这哪里是调派，分明是要将她一脚踹进冷宫里去！

惊春越想越气，眼里怨毒之色一闪而过，忽然一撩衣袖，跪了下来，咬着牙道：“奴婢跟了夫人三年有余，夫人一点情面也不顾？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如此心狠，日后谁还敢跟在您身边伺候？”

“呵。”安如许嗤笑一声，眉梢微挑，眼神淡漠，似看一只跳梁小丑。

“情面？”她缓缓踱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春，语声轻缓却带着隐隐威压，“你在我身边三年，捞的好处还少吗？吃穿用度样样比旁人强，平日里我可曾苛待你半分？可你呢？一次次仗着我容忍，以下犯上，僭越无度。若是旁的主子，早把你发卖出去，叫你吃尽苦头。留你到现在，己是我的仁慈。”

她声音骤然一冷：“你若觉得我心狠，药库房也不必去了，首接去人牙子那里吧。”

她顿了顿，唇角微微一勾，笑意薄凉：“到了那儿，什么活计都有，挑水劈柴、洗衣做饭，兴许还能被卖进勾栏里唱曲儿跳舞，往后你的日子啊，可就真正丰富多彩了。”

话音落地，惊春脸上的血色尽褪，冷汗瞬间爬满脊背，整个人如坠冰窖般颤抖不止。

“褚枫。”安如许随手拢了拢袖口，淡淡吩咐，“带下去吧。”

惊春似被钉死在地，半步也不敢动。

褚枫立刻会意，一把拽起惊春的胳膊：“走吧，药库房去！”

惊春挣扎不得，被褚枫硬生生拖了出去，身子在地上磕磕绊绊，衣裳褶皱凌乱，狼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