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补了一句:“不必告诉他。*k~a¢n^s_h^u^j`u~n·.?c^c\”
七月的云微观,山林郁郁,蝉鸣如织。
道观依山而建,掩映在翠色之间,青石铺路,檐角飞扬,瓦上积着层层薄苔,偶有山风吹过,落叶翻飞,铃音清越。
前殿檐下悬着一枚老铜风铃,年久失修,却依旧声声清脆,像是有人拈起旧事轻轻摇晃。
殿外小池水清见底,映着蓝天白云,几尾朱红锦鲤自在游弋。
池畔有一株老梅,虽非花期,却枝干遒劲,多年独守。
“您是?”观前的小道童年岁不大,看着安如许总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安如许微微一笑:“清虚道人可在?”
小道童恭敬点头:“在的,请问夫人尊姓?”
“安家出嫁的女儿——安如许。”
他恍然:“可是止观师兄的夫人?”
安如许低垂着眼,语气平稳,却压着心头不甘:“正是。”
“夫人请随我来。”小道童领她入了观内。
清虚道人年约五旬,须发尽白,衣着素净,宛如松柏长青。
神态从容淡定,眉目间自有一股看破尘世的清明。
他素来脾性淡泊,不问外事,却眼光如炬,能洞察人心最幽深之处。-|÷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传言他早年是朝中名士,才华横溢医术了得,却因缘际会遁入道门,于云微观隐居十余年。
平日里鲜少有人得见他的真容,只在晨昏之际,偶尔有人远远望见他立于山道之间,一袭青袍随风猎猎,如鹤立云端,恍若尘世之外的一抹仙影。
古松之下,清虚道长拂尘垂袖,听闻脚步声,只微微抬眸。
他目光如秋水澄澈,望着安如许缓步而来,神色平静,仿佛早知她今日必至,语声淡淡道:“你是……止观的妻子?”
安如许敛身一礼,语气平和却藏着探意:“久仰道长清誉,贸然登门,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清虚轻轻点头,声如风掠松涛:“你我素昧平生,却因一人结下因果。既是因缘,又何谈打扰?”
安如许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您说的是黎深?”
清虚未答,只道:“你心有所惑,特来问我。”
她一时语滞,心绪纷乱,不知从何开口。
这时,小道童捧来一物,呈于清虚手中。
清虚冲她招了招手:“止观媳妇,过来瞧瞧。,k-a·n¢s`h¨u`l¢a!o\.*c¨o\m~”
她缓步走近,低头看去,是一只陈旧的木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枚茶花木簪。
木色温润,雕工朴雅,无金无玉,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簪尾的茶花纹路己略显模糊。
不像寻常饰物,更像是被人细细摩挲多年,藏在心底的旧物。
没有华丽装饰,却因时光沉淀与那份小心珍藏,而生出一种不言而喻的深情。
她讶然:“这是——”
清虚道:“止观亲手所做,原是为你准备。可他心性内敛,终不敢轻易相赠,便将它留于此地。他曾言:‘他日若归,必亲手送予她。’”
他顿了顿,眼中似有沉意:“他回来过一次,只是你那时不在了。”
安如许微怔,心中泛起隐隐不安:“我不在了?什么意思?”
清虚抬眸望她,语气仍淡然如昔:“缘起缘灭,皆由天定。凡人强扭命轮,逆天改命,终需自偿其果。”
安如许心头一紧,尚未反应过来,他又道:“强夺一命,必偿一劫;逆天而行,自引天殃。”
她喉间微哽,低声道:“可我明明活着。若有违天道,为何我能安然立于此处?”
清虚神色微敛,语声更低:“止观一生积德行善,福缘深厚,原该庇佑亲族、延其清修。可他倾尽此生福泽,只为撼你一丝命数。换你一线生机,便断他后世因缘。如此逆转,非凡人所敢为,非凡心所能许。”
轰然一声,仿若山海倒灌,安如许心底那一隅沉静之地骤然崩塌。
她声音轻微却带颤:“道长的意思是……我本不应来,而他,为我改命?却他又因我,需承万劫因果?”
清虚只是含笑不语。
“胡言乱语。”安如许心中不服——她前世郁郁而终,如今听来竟成了一场笑话。
重生前,她怨黎深未尽为夫之责。
重生后,她才懂得“爱人先爱己”的道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