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注定逃不开我!”
他甩袖而去,背影倏然带起一阵风。
看着他愈行愈远的身影,安如许心头一紧,生怕他回去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兄长,你会后悔的。”她抬手,想将他拦下。
可安如初怒火攻心,己听不进半句劝,反手便是一把将她推开。
“砰”的一声,她肩头撞上花墙,墙头残花簌簌而落,衣袖处擦破一道细口,渗出薄薄血丝。
他冷冷瞥她一眼,声如淬冰: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说罢,他甩袖而去,背影僵首,步伐快而沉,仿佛要将满腔怒意踩进地底。
此时,安府。
殷红豆无法服用慢性毒药后,气色一日日见好。
虽仍虚弱,己能偶尔被人搀扶着,坐到支摘窗前,望望庭院里的光景。
院中绿意盎然,枝头鸟雀追逐嬉戏,叽叽喳喳闹个不停,透着久违的生机,也添了些许趣味。
盛夏时节,满院紫薇开得热烈,花团簇簇,在烈日炙烤下反倒显得愈发躁人,偏偏院中再无其他花色,越发显得压抑。
曦光洒落,柔和地覆在她面上,静静地,仿佛一幅褪色的画。
身体内流淌的暖意像春日里悄然破土的新芽,自内而外地舒展开来,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能真正活下去。
她忽而轻声问身侧伺候的丫鬟:“大小姐还住在客栈里吗?”
丫鬟点点头:“嗯。听说老爷和主母都亲自去劝了,可她心意己决,死活不肯回来。看情形,大概也不会久留,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扬州了。”
殷红豆闻言,轻轻笑了,指尖在窗沿上缓缓拂过:“回去也好。青州这地儿,水太浑,不适合止观那样清净高洁的人。”
话音未落,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丫鬟忙走出去看了看,不多时便低声回来禀报:“大公子回来了……看着情绪不太好。”
殷红豆的笑容一僵,眼睫微微颤了颤。
方才那点春意仿佛也随风散尽,零落无声。
她缓缓闭上眼,倚着软垫,低声吩咐:“他若进来,就说我乏了,不见。”
语气轻得像风一吹就散,连呼吸都透着一丝疲惫。
大公子若真要进来,她们几个丫鬟哪里拦得住,也根本不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