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家公子不能陪夫人一起见识这木槿花节。”归远忽然插话,语气里不无提醒意味,眉梢眼角都写着“我家公子还没被休”,至少还隔着一道官府印章。
赵雪樵闻言不过淡淡一扫,目光如掠过陌上尘埃,连眉梢都未动分毫。——这些虚妄名号与关系从来入不得他眼,他眼底映着的,唯恐是那人再不肯转来的背影。
“不知赵大哥赶不赶?”安如许轻笑着开口,眼中带着些打趣,“可否留下来一同用午饭?”
归远闻言,立刻抢道:“赵大公子是生意人,事务繁忙,怎能轻易耽搁?只怕早己安排妥当,走不开呢。”
赵雪樵闻言,微微侧首,冷不丁地瞥了归远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吃顿便饭的时间,我赵某人还是挤得出来的。”
一句话,让归远暗自叫苦不迭。
他面上不显,心里早己叫苦连天:接了一门苦差事。
几人随即进了村镇上一家名为“栖梧客栈”的去处。
这客栈虽不大,却收拾得极为干净。
木门槛被人多年踏得泛了油光,院中一株老梅正吐嫩芽,枝干横斜,影落青石地面,静谧安然。
院角水缸里养着几尾红鲤,时不时掀起几道水波。
曦光穿过廊下竹帘洒进来,落在雕花桌案上,带着山里特有的清凉味道。
小二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前笑道:“客官里边请,厨房新出锅的炖笋炖鸡香得很,想必能合几位的口味。”
“那便多备几碟小菜,再添一壶新茶。”赵雪樵熟门熟路地下了主意,还不忘回头看了安如许一眼,“你可是最喜欢嫩笋的,都是山里现挖的,正鲜。”
他来时看到有村民在挖笋,想来该是如此。
小二附和道:“公子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