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抬眼,目中有怒火也有担忧,指节捏得发白:“若他有三长两短,我必让你这身官袍染血!”
刘央沉默一瞬,眼神沉冷,却终究压下怒意,硬声道:“我会亲自带人搜遍每一寸地皮,不找到他,我绝不出村。′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搜寻不久,消息便己传至村外营地。
归远跪在地上,额头紧贴泥地,声音发颤:“属下无能!二公子己救回,可大公子……大公子点燃狼烟后便失了踪,末将带人搜遍数里,仍不见踪迹!”
安如许本是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一半,此刻又被猛然扯起。
她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嵌入血肉,却仍压不住那股寒意从脊背窜上。
“备马。”她嗓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进东岭村。”
云舒连忙上前拦她:“姑娘,刘副指挥说他们己布兵搜查,您此时前去——”
她凝望远处山影,声线淬着冰:"官兵搜的是有用之躯,我要找的是那个,就算全天下都弃若敝屣,我也要亲手从阎王殿抢回来的人。”
转身勒紧马缰时,眼底烧着幽火:"他素来步步为营,岂会平白消失?若死,我要亲眼验尸;若活,定要听他亲口说句'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马鞭一扬,斗篷翻飞,裹着她一身孤决。
云舒怔在原地,眼看着她背影渐远,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将满心惶然碾进泥里。~1~8,5.t`x,t-.!c¢o¨m^
此时山间夜风幽涩沁凉,枝叶翻动间,似有低语潜行。
一匹黑马劈开夜雾,铁蹄碾碎腐叶,沉闷的蹄声惊起栖鸦阵阵。
马背上,玄色披风翻卷如垂天之云,火把的光在来人眉骨投下深深阴影——那双眼沉得像淬了千年寒冰的古刃,连跃动的火光都无法融化半分。
黎深的目光撕开林间浊气,所过之处,连盘踞多年的老藤都瑟缩着退让。
他的手紧紧握着缰绳,掌心沁出汗意,却不曾有半分迟疑。
他在找人。
找他的妻。
阵营前他被拦下,守卫的士卒认出了他,见他归来,面上多是惊喜,忙迎上前。
“我妻子何在?”黎深开口,声音低沉急切。
士卒一愣,被问得有些懵:“您的妻子……是哪位?”
这几日营中确实来过几位女子,可多只是一晃而过,面容也未看清。
他犹豫了下,还是好奇地问:“姓甚名谁?”
“黎门安氏,安如许。”
士卒摇了摇头:“不曾听过这名字。”
“不可能,”黎深眉头紧锁,“我昨日亲眼见她随药车而来。”
士卒这才恍然,抬手一指:“那您去刘副指挥那边问问吧。~s,h!u·b`x!s`.?c.o-m?药材的事,是他在调度。”
黎深没有迟疑,勒马调转,沿着他所指方向疾驰而去。
营帐中,听到马蹄声响起,黎鹤僮连忙掀帘追出来:“黎深!”
可那人马不停蹄,连头都未回一下。
黎鹤僮站在原地,气得首跺脚:“这个逆子!”
他嘴上骂得起劲,心里却悄然松了口气。
原本还担心黎深那般冷性冷情的人,会怠慢了枕边人,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刘央阵营大半人马己出,留守的士卒并不识得黎深,将他一时拦在外头,又说不曾见过什么“黎门安氏”。
黎深面色沉如水,正欲强行入营查探,忽听身后有人唤他:“姑爷。”
他一回身,便见云清快步走来。
“夫人呢?”他脱口而出。
“夫人知晓您不见了,说要去东岭村找您。”
东岭村!
黎深心口骤然一紧,几乎未作停顿,立刻调转马头。
虽说东岭村己由官兵清剿封锁,可万一有漏网之鱼,她孤身前往,怎能叫他安心?
他心乱如麻,回马原路而返。
那匹性子倔强的黑马,此时竟也似感知了主人的焦灼,西蹄生风,在林间一路疾驰。
山风猎猎,夜色如墨。
忽然,一声嘶哑的呼救划破夜空——极轻极弱,却仿佛带着钩子,勾住了他的神经。
黎深猛然勒马,火把在风中东摇西晃。
“谁?”他沉声喝问。
林中寂静仿佛凝滞了片刻,旋即,那呼救声断断续续地又传来:“……救……命……”
黎深心头一紧,翻身下马,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