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比往常低,"如果是为了向火家族证明——"
"不全是。"Theodore的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怀表,金属外壳上还留着今早壁炉的余温。他突然想起母亲给他读《亚瑟王传奇》的夜晚,烛光在那双绿眼睛里跳动。
"我明白你的担心..."蒸汽散去时,他看见Juliette眼下的青灰比解剖图的静脉更清晰,"但他们说这是能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
月台上一群学生模样的男孩正向火车上的人挥手,其中有个红发少年正把白玫瑰抛向车厢。Theodore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惊飞了站台棚顶的灰鸽:"如果有能力的人不站出来,谁会——"
"也许战壕和你想象的故事不一样。"Juliette打断他。
远处传来哨声。Theodore突然笑了,白发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妈妈总说你太爱操心。记得吗?她说勇敢的善良才是——"
"她还对我说的过‘别让他做傻事’。"Juliette的声音比雾还冷。
列车剧烈震动起来。Theodore在轰鸣中抓住车门边框,指节发白。有一瞬间Juliette以为他要跳下来。
然后他松开手。
"告诉她..."车轮开始转动,Theodore的身影被蒸汽吞没,"这次是我选的。"
Juliette站在原地,看着铁轨上几滴未干的水痕——不知是冷凝的蒸汽,还是某个白发少年转身前落下的东西。
[1915年,西线战场]
"亲爱的 Jet,
别担心我,这里没想象中那么糟。火家族的人被分在特殊小队,Henry 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很‘吃香’。
昨天用火焰融化了铁丝网,救了整整一个排的人。中尉说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圣诞节前就能回家。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对着信纸皱眉。别生气,我随身带着你给的消毒用具,也记得远离潮湿的壕沟。
对了,这里的星空比剑桥还清晰,等你哪天来欧洲大陆考察,我带你看看。
—— 你的 Theo"
[1916年,西线战场]
"亲爱的 Jet,
你是对的。
Henry 死了。不是死在枪炮下,而是因为用能力烧毁敌方机枪阵地后,被自己人当成了‘怪物’。他们说火家族的人不该烧得那么旺……好像我们是什么需要被控制的武器。
契约?哈。议会席位?笑话。
我总算明白了,这里没有英雄,只有消耗品。.幻¨想\姬! *首.发-
……抱歉,我不该这样写信。只是今天又有个冰家族的孩子冻僵在自己的战壕里——他们命令他整夜维持防区低温。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妈妈还活着,她会说什么。
—— 后悔的 Theo"
[1917年,西线战场]
"亲爱的 Jet,
现在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今早包扎时,医护兵说我的左眼伤口愈合得‘像被天使吻过’。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教我的消毒法。
我常梦见剑桥的河边,你骂我烤焦柳叶的声音比德军炮火还响。梦见妈妈烤的司康饼,糖放得太多,粘在牙上。
昨天用火焰加热罐头时,突然想起你警告过‘低温下菌群活性下降’——原来你早看透我会走到这一步。
Jet,我只有一个愿望了:
让我再看看你镜片后的眼睛,哪怕是用剩下的这只。
—— 只剩一半视界的 Theo"
(信纸右下角有被火烧焦的痕迹,像是试图点燃又慌忙扑灭)
战地后方,昏暗的军官帐篷内,煤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几名白发军官围坐在简易木桌旁,火家族特有的苍白发色在阴影中格外醒目。帐篷角落的留声机嘶哑地播放着《天佑吾王》,却被远处隆隆的炮声不断打断。
半脸伤疤的军官烦躁地敲击桌面:"Liz的咖啡怎么还没来?那个双性废物也就只能干干这点活了,这都做不好。"他抖开沾满泥土的信纸,火光映照下显出Theodore潦草的字迹,"那个用冰火的小子...不太正常。Ashford家谱系里从没出现过这样的能力。"
另一个龅牙的军官把玩着银制打火机,火苗在他指间跳跃"也许是和Morozov家的混血?北边那些冰耗子最近不是老往伦敦跑..."
剩下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军官在用匕首削着木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