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余光瞥见垂眸不语的女子,头一回被赋予朝事的萧澈这才想起傅羡好还在这儿,他前进的步履止住。
集英殿出宫所经过的金羽门与上秋门南辕北辙,几乎是横跨了半座皇宫,而集英殿与上秋门间也隔有几条长街的距离,一来一回怕是要浪费上好长时间。
傅羡好看出他神情中的纠结,更明白他想要做出一番事的心情,笑问:“这儿我来过不少次,还怕我迷路吗?”
她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萧澈想了想,对身侧的兄长拱了拱手,与他们一同走出集英殿。
傅羡好落慢了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途径竹林,于鹅卵石径路上分道而行。
望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身影,冠发随风扬起,多少带着点意气风发之意,此举欲要干成一番大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视线中,傅羡好才收回了目光。
这时,才发现萧瑾承仍在原地,没有走。
她下意识地环视四下一圈。
“我的人在。”习习冷风吹动萧瑾承腰间玉坠,他侧眸瞧了眼适才萧澈大步流星离开的方向,道:“我说过,你有一次后悔的机会。”
傅羡好环着四周滴溜转的眼眸抖了下。
他说的不清不楚,她却听明白了。
傅羡好失笑:“我有时都忍不住犯嘀咕。”
萧瑾承挑眉:“什么。”
“我在想,殿下是不是在我心中下了蛊虫。”傅羡好微微摇头,“要不然,怎么我想些什么,殿下都能一眼看出。”
男子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下,也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的,他面色如常地笑了笑,“好好想想,想好了传人告知我即可。”
说罢他转过身。
傅羡好叫住了他,“殿下请留步。”
萧瑾承停下,眉眼清冷。
匿于暗处的侍卫们并未听清他们的谈话,倏然看到自家主子的神色的刹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与主子交谈的分明就是傅姑娘,为何会露出如此风雨欲来的神情。
他没有回身,背对着傅羡好。
“你说。”
嗓音叫人如沐春风。
看不见他神情的傅羡好静默须臾,道:“我若是后悔了,殿下要当如何。”
萧瑾承蓦然觉得有些烦闷,四下的空气好似不流动那般。
“我们之间的合作,自然是一笔勾销。”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往后只要傅姑娘守口如瓶,孤也不会拿你如何。”
是他亲口答应的,给她反悔的机会。
如今她提出,那他便遵守诺言。
他们之间相隔五步之遥,萧瑾承晦暗不明的目光凝着她须臾,眸光敛下时目光也冷了几分,“孤还有要事在身,傅姑娘自便。”
“殿下。”傅羡好再次叫住他,笑道:“可是,我也没说我后悔了。”
略带狡黠的笑意循风入耳,萧瑾承漆黑如墨滲着凉意的双眸稍作失神,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转回身,明眸皓齿的容颜映入眼帘。
女子笑得灿烂又俏皮,半分懊恼后悔的神色都没有。
面对着他稍显狐疑的眼神,傅羡好微挑眉梢,道:“这事就当是抵了昨日殿下吓我的事情吧。”
经她提醒,萧瑾承想起昨日于长信宫提及她与萧澈一事,那时她的面色确实苍白不少,他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你?”
“以我对殿下的了解。”傅羡好抬手抵着下颌,稍作沉吟,道:“不会。”
不止是她,满朝文武皆知,当今太子殿下最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且答应了的事情向来不会食言,更不是手起刀落间斩杀政敌之人。
萧瑾承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我是觉得有愧于他。”傅羡好敛下眸中的笑。“可在决定与殿下联手时,我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萧澈对她的好,她不会忘记。
可他想要权利,想要傅家。
傅羡好没法给他。
萧澈不是没有试探过她的意思,也曾借着玩笑之话与她提起过几次,而她也以玩笑口吻回绝。
傅家适龄女子近十来个,可傅羡好是最为特殊的那个。
傅家大房掌管整个家族,而她是大房长孙女,出生时上头仅有三位兄长,从小便被视作掌上明珠,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奉命入宫。
傅羡好入宫的第一年,她以为那是自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