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李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x?h·u/l_i-a\n,.+c/o′m_文创中心门口放着一个牛皮纸箱,表面沾着斑驳的泥点,没有寄件人信息。她蹲下身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 箱角洇着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小心翼翼打开纸箱,几只被折断翅膀的麻雀滚落出来,旁边压着张字条,歪歪扭扭的字迹透着狠意:“再挡财路,下一个就是枣树。”
消息很快传遍陈家洼。秀兰正在揉面,擀面杖 “咚” 地砸在案板上,面团被震得弹起老高。“这些天夜里,我总听见枣林里有铁链子响!” 她的声音发颤,老花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原以为是风,敢情是这些狼崽子在搞鬼!” 陈满囤蹲在自家枣树下,布满老茧的手抚过树干上新添的斧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
李虎的巡逻队加强了戒备。深夜的枣林里,手电筒的光束在枝桠间交错,惊起一群栖息的夜枭。“虎子哥,那边有动静!” 学徒小张突然压低声音。众人屏住呼吸摸过去,却只发现半截割断的麻绳,还带着新鲜的纤维断裂痕迹。李虎用匕首挑着麻绳,金属反光映出他紧绷的脸:“这绳子是景区围栏专用的,绝对是内鬼干的!”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第二天一早,老槐树下的议论声就没停过。有村民偷偷拉着建军说:“最近新来的帮工小王,总在仓库附近转悠。” 还有人看见李梅的员工小张,半夜拿着手机和陌生人通话。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迅速生根发芽。秀兰望着工坊里空着的灶台,叹了口气:“人心要是散了,比枣林遭了虫灾还难治。”
更大的危机悄然逼近。市场监管部门第二次上门,这次带着厚厚一摞 “消费者投诉”。为首的检查员推了推眼镜:“有人实名举报,说在你们这儿买的枣制品吃坏了肚子。” 建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翻开举报材料,赫然发现举报人竟是三个月前就离开陈家洼的村民。“这是诬陷!”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震得祖传账本的铜扣都跳了起来。
李梅疯狂地翻找后台订单记录,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声响。突然,她的手指停在一笔异常订单上 —— 三百份枣泥礼盒,收货地址是个陌生的城市仓库。再查看物流信息,显示早已签收,却没有任何评价。“他们在刷单!”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先恶意下单,再集体投诉,好一招釜底抽薪!”
网络上的攻击再次升级。?叁,叶¨屋. ¨免·沸+岳\黩,精心剪辑的视频在各大平台疯传:画面里,游客捂着肚子痛苦呻吟;实验室报告显示枣制品 “大肠杆菌超标”;甚至还有 “内部员工” 出镜爆料,说陈家洼为了赚钱,用腐烂的枣子做原料。评论区瞬间被谩骂淹没,旅行社的退团电话一个接一个,李梅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发抖,耳边全是 “骗子”“黑心商家” 的指责。
秀兰的工坊彻底冷清下来。她守着灶台,看着锅里的水烧开又凉,凉了再烧开。有天傍晚,来了个戴口罩的女人,说是想体验手作。可当秀兰手把手教她揉面时,对方突然掏出手机录像:“大家看,所谓非遗传承,就是这样敷衍了事!” 秀兰的手僵在半空,面团从指缝间滑落,摔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虎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在一次巡逻中,他和村民因为几句口角差点动手。“都别吵了!” 建军的吼声在枣林里回荡。他望着远处被破坏的智能导览桩,那些被刻上 “骗子” 字样的枣木外壳,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父亲的老烟斗在口袋里硌得生疼,可他连点燃的力气都没有。
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浑身湿透的李守诚老人跌跌撞撞冲进窑洞,怀里紧紧护着个油纸包。“建军,快看看这个!” 老人喘着粗气展开泛黄的账本,在光绪年间的记录里,夹着半张褪色的契约,“当年有个商人想强占枣林,祖先们拼死护住了根。现在的事,和当年一模一样啊!”
建军的手指微微颤抖,契约上的墨迹虽然模糊,但 “威逼利诱”“恶意中伤” 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辨。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无论遇到啥难处,都要像老枣树一样,把根扎进土里。” 转头看向众人,秀兰正在擦拭枣木刻刀,李虎磨着斧头,李梅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坚定。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建军的声音在窑洞里回响,“李梅,联系媒体,我们要开直播自证清白;秀兰,准备好食材,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老手艺;李虎,带人保护枣林,这次不能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