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老唐指了指支票，声音有些干涩。

“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陆郁川站起身，影子斜斜地投在墙上，“比如十三班的林小雨，她考上医学院正愁学费呢。”

“你怎么知道的？”

“校刊上看过她的作文。”陆郁川弯腰捡起钢笔，轻轻放回桌面，“《我的白衣天使梦》，写得很动人。人家成绩不也挺好的嘛，全省前五十。”

“那要不你来拍一下宣传视频，我把钱给她？”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白付出的圣母。”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时，老唐才注意到桌上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

阳光依旧在办公桌上跳跃，可那叠文件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光彩。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的号码：“关于陆郁川的宣传计划，我觉得需要重新考虑……”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陆郁川将录取通知书随意拿在手中。

走廊尽头的秦轻轻正倚窗而立，阳光透过她耳边的碎发，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谈完了？”

秦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纸筒上。

陆郁川晃了晃通知书：“物归原主。”

“拒绝了二十万？”她突然问道，声音很轻。

陆郁川挑眉：“消息这么灵通？”

“老唐的嗓门隔着门都能听见。”

他们并肩走下楼梯时，陆郁川故意落后半步。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秦轻轻后颈处有一缕翘起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只不安分的小动物。

“其实——”秦轻轻在拐角处突然停下，“我听见你说林小雨的事了。”

陆郁川差点撞上她，急忙刹住脚步。两人此刻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是她惯用的洗发水味道，从高二开始就没换过。

“怎么？觉得我虚伪？还是吃醋了？”

秦轻轻摇头，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只是没想到你会记得别人的事。毕竟你平时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陆郁川轻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卷通知书。

“走吧。”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秦轻轻没有问去哪里，只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指尖却微微发凉——这是她紧张时的另一个特征。

陆郁川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感觉到那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温。

他们穿过操场时，几个低年级的学妹正躲在树荫下偷拍。陆郁川敏锐地注意到镜头反光，却假装没看见，反而将秦轻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有人在拍我们。”秦轻轻小声道，耳尖泛起粉色。

“嗯。”陆郁川目不斜视，“让她们拍。”

他太清楚这些照片会流向何处——校园论坛、朋友圈，最终一定会传到某个人手里。想到苏素看到这些照片时可能的表情，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