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那个查无此人的“赵怀安”名下的巧手匠心坊,却披上了“为宫中效力”的保护衣!甚至公然打出了工部的旗号!这是赤裸裸的宣告:你敢查?就是查皇家御用!查堂堂工部!
工部……工部尚书的妹夫,正是慕容家的一员干将!这是釜底抽薪,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和示威!
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沈知节的脊梁骨。对方的高明与狠辣,远超他的预计。断了线索,还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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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现在……现在怎么办?”张主事面如死灰,感觉死期将至。
沈知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灰尘和陈年纸张的气息,混合着阴谋的血腥味。线索又断了?不!断掉的线头虽然扎手,但线断了,布还在!油脂这条线暂时被罩上了铁幕,那他手里还有东西!那堆从刘能“殉职”现场淤泥里挖出来的信笺残片!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不见丝毫迷茫,只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
“本官给你的任务,继续!深挖万通、鑫发的残余人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尤其是那个哑巴王三!”他命令张主事,随即转头看向那两个木头属员,“你们两个,去把京兆府最好的裱糊匠给本官找来!立刻!马上!”
裱糊匠?张主事和属员都愣住了。查账查的,要找裱糊匠?
沈知节没有解释,径直走回度支司值房。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暗袋中取出那个珍贵的牛皮袋,里面几片被污水泡得几乎糊掉、边缘撕裂、字迹晕染的残信,如同风中残烛。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物证!刘能用命换来的遗言!
普通的拼凑修复根本没用。他需要画影!需要那个将“天眼”赐予他的匠人!需要超越凡俗的手段!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眼神却异常清澈锐利的老匠人被带了进来。老匠人看着桌案上那几片几乎被揉碎的“烂纸”,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无奈,但当他抬头接触到沈知节那双琉璃色的、透着奇异专注光芒的眼睛时,手竟不自觉的一颤。
“大人……这……”老匠人声音沙哑。
“本官知道你姓甚名谁在何处高就?”沈知节开口,声音奇异而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共振,“本官只需要你做到一件事:把这几片纸,尽可能的拼凑,还原上面的字迹轮廓。?x/i?n.k?s·w+.?c?o·m\用你所有的本事,但,必须在本官‘看着’的时候做。”
老匠人愕然,随即似乎懂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敬畏,默默点头,不再多问。他佝偻着身子,凑到灯光下,布满老茧的手指异常稳定地拿起镊子、小刷,又从随身的小木箱里取出特制的药水和薄如蝉翼的桑皮纸。
沈知节站在一旁,琉璃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细微的数据流在无声奔涌。“天眼”的契约被强行激活、催动!他的视野开始变化,匠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药水在残片上晕染的轨迹,纸张纤维的断裂走向,甚至那些原本肉眼根本无法辨别的晕染墨迹残留的细微痕迹,都被无数倍的放大、锐化、解析!
老匠人的手在动。沈知节的“天眼”也在高速运转,辅助着他进行超越人类极限的修复。时间仿佛凝固。值房内只剩下刷刷的轻响和三人压抑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更长。老匠人的动作终于停下,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桌案上,几张经过拼接、裱糊、部分描复的桑皮纸上,终于呈现出了一些连贯的、虽然依旧残缺却不再模糊的语句:
“…恩相钧鉴…前次密禀之事…非虚妄…蓟州仓调粮十万…途中确有异…恐非匪患…运粮队中…多鹰目冷峻之辈…常于夜半……赵德柱举动…鬼祟…交接之时…粮袋触之甚轻…似…似有夹带…属下疑其…暗中…抽换……然事涉鹰隼…属下恐…祸及…银钱流向…似与京中…巧手…坊关联…属下拼死……若有不测…皂泥之中…有…有鬼…刘能……”
轰——!
沈知节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皂泥之中有鬼”!皂泥!肥皂! 刘能在临死前最后指向的目标,竟然和他刚刚理清的线索,和陛下赐下的肥皂,完美地重合了!
赵德柱(赵怀安)暗中抽换!鹰隼死士监视押运!问题粮草被掉包!贪墨的银钱通过巧手匠心坊洗白!而被做手脚的,不仅仅是粮草本身,更可能是在本该运往前线的油脂里掺入了大量废料、甚至是有毒物质(比如无法食用的皂化废料),导致边军无法使用、战马倒毙!同时,这些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