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就顿悟:魏逢春,把自己给炼制进了石像之中。!w.6¨1+p`.¢c.o′m¨他想死在妈祖身体里,受世人膜拜,与心里的常姑娘长相厮守。
可惜,不会如你所愿的。
刹那间,随着长刀如开山般劈下,石像各处出现长而深的裂痕,并传来清晰的迸裂声。
“轰隆!”
血雾喷溅,尘埃四起,叮铃声,哀嚎声戛然而止。
终于,妈祖也微笑着轰然坍塌,成为一堆废墟。
里边的魏逢春也奄奄一息,他已经瘦的像个骷髅似得,皮肉凹陷面容枯槁,但他的双目微阖,笑得恬静淡然。
真是可怜又可憎。
司使们迅速上前,祭出符纸镇压,但魏逢春看起来并无反抗之意,只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昂起头,看向皎皎明月。
“你……快……走吧。”
说完最后一个字,魏逢春头一歪,昏死过去。
月光下,似乎真的有一个纤长的女子背影,悄然离去,不过,好像没有人看得真切。*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但后来发生的这些,季月槐全然不知,因为他已经躲了起来,藏在迎风飞扬的酒旗后,手微微颤抖着系好面纱,急促地喘着气。
第7章 松手,不松。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立刻就走,走的越远越好。
但不知怎的,就是挪不开步子。
季月槐施展敛息术,垂眸运气,细细聆听着长街上的风吹草动。
孩童的哭喊声,车轮的轧地声,灶台柴火的噼啪声,百姓惊慌的交头接耳声……
他甚至听见了李巽风焦急呼唤自己的声音“前辈,您在哪儿呢?”
他心觉抱歉,对不住了小兄弟,我暂时没法子出来,你怕是要白喊了。
酒楼斜后方是片湖,几株残荷孤零零地伫立其中,清冷的月光将粼粼水波照得似碎银般璀璨,二者虽不是很搭,但此情此景,却别具一番韵味。_小_说·C!M¢S? ¢首?发?
湖面清亮亮的,倒映着整栋酒楼,包括藏在屋檐后,季月槐的半个身影,湖面上,他衣袂的一角被风吹的若隐若现。
不知这样藏了多久,季月槐的鼻尖都冻红了,直至听见小二吆喝着要打烊了,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镇恶司所在之处。
空荡荡的,只剩几匹养的油光水滑的骏马被拴在马厩,打杂的小二正吃劲的扛着桶草料倒在食槽里。
都走了。
季月槐双手笼住面鼻,哈了两口气,又搓了搓手,以此缓解夜心的寒冷。
接着,他脚尖轻点屋檐,落在了酒楼后临湖的草地上,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明月,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
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夜色降临,酒楼门口已经挑了灯笼,昏黄的灯火闪烁着,光线忽明忽暗。
站在暗处的男子神情难以捉摸,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腰侧的刀把上,轻轻摩挲着刀穗。
季月槐大骇,胸膛炸开似的,他的眼泪差点没被吓到流出来,险些惊叫出声。
那人瞧见他,却无半分惊诧,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季月槐费尽心思躲开之人,镇恶司司首,秦天纵。
他就这么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盯湖中的倒影,盯了半个时辰。
季月槐脑中一片空白,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了。
那就干脆潇洒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么想着,季月槐反而松了口气,他不再逃避,朝着秦天纵走去。□□步的距离,他先觉得好难熬,后又觉得太短。
季月槐微微仰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从容些,温声道:“你长高了。”
真的长高不少。还记得初次见面时,还只到自己的眉毛,如今竟已比他还高大半头。
面对面站着,整个人被他的阴影笼罩着,季月槐心里竟有些发怵。
秦天纵的眉眼深邃,线条冷峭,看人的时候压迫感很强。
季月槐不太敢和他对视,目光往上游移,直至对方薄薄的眼皮上的一颗小痣。
季月槐瞬间有点恍惚。
他隐隐约约想起来,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是小少年的秦天纵眼尾红红的,像是哭过,他瞧着揪心,便编了些好听的话安慰他:“听老一辈讲,眼皮上有痣之人,必定志存高远,将来成就不可小觑。”
如今看来,他胡诌的这番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