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
“小莫弟弟哪有那个能耐?”
庄宵玉撇撇嘴:
“林警官未免也太小看学长了,你知道有钱人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我随口道:
“有钱呗。+5,4`看¢书/ \首*发*”
庄宵玉一字一顿说:
“是迷信。”
……荒谬之中又透着合理,福贵园的开发商不也听信了林老爷的狗屁话才把我爸和莫瑞雪院长打神桩的吗?我不吭声了。
总之到散场我没理解庄宵玉费劲组了这个局的意义,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服从性测试,看我们几个是不是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顿饭。
我自己开车来坛泉,晚上还得再赶回去,所以没喝酒。庄宵玉还特地来送我,其他人都没这个待遇,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让他赶紧回去:
“小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林警官,你会抓学长吗?”
“为什么我要抓他?”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用什么理由抓他?”
“你心里有鬼。.d+a.s!u-a?n·w/a/n!g+.\n`e_t¨”
“我心里有什么鬼?”
“你对他有私心。”
“他是我干爹,我孝顺他不行吗?”
我理直气壮地承认,庄宵玉笑而不语。
赶在2024年的最后一星期,我终于去给周由扫墓了。
为了弥补前两年的缺席,我斥巨资买了100ml的小茅台,再买一包软中华,毕竟带不走,多买也可惜,当然归根究底还是财力有限,还请周由多多包涵。
这个时节周由的家乡正在下雪,北方冬天的风不是南方刮风时卑鄙的阴冷,而是清新的干冷——总而言之还是冷。
天黑得很快,我抵达周由的墓园时已是傍晚,夕阳是金黄色的,浇在周由墓碑上覆着的积雪上,灿烂而挺拔地伫立在苍茫白雪之中。\x·q?i+s,h¢e*n¢.?c_o′m¢
之前来看周由我都没有带花,受顾还启发,这次我破天荒地带了一束百合。
我从没了解过周由喜欢什么花,也没机会了解了,虽然给大老爷们送花有点肉麻,但我还是送了,因为确实很漂亮。
我知道每年周由的家人都会来为他扫墓,花瓶中插着枯萎的白菊,只剩几支挂霜的光秃枝杆。我清理掉花瓶里的枯枝,将百合花插进花瓶里。
我取出茅台,浓郁醇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由得陶醉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香,真香。
“周副啊,这回我是真下血本了。”
我为周由墓前空荡荡的小杯盅里斟上三杯酒,与其中一杯酒碰杯: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别怪兄弟,我现在带着好酒给你赔罪来了。”
我喝了一口,入口柔一线喉,我一下子胃里就跟点了把火似的烧得暖烘烘的,身体立刻就热了起来,我摘了手套,又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把剩下的酒浇在周由的墓前。
随后我又掏出软中华,点了一支放在周由墓前,又给自己点了一支抽:
“先说明啊,我已经戒烟了,我现在是在陪你抽,好酒好烟都给你带来了,兄弟够意思吧?”
雪越下越大,烟吸起来也越来越重。
“哎,周副,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要继续查下去,否则我之前的牺牲都没有意义了。我不怕死,但不能什么都没做就死了。”
“我活到这个年纪,还让你操心,多不好意思,也可能是我太想你了,觉得你来看我,你说呢?”
我正说着,头顶的雪似乎停了,但还有源源不断的雪花落进酒杯中,我抬起头,只见头顶遮着一把黑色雨伞。
落日余晖中,我看到了周由。
他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站在我身后,垂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昏黄的光打在他五官立体的面庞上,像一尊冰冷的塑像。
我差点一屁股往后跌坐在地上,被他用手稳稳按住了肩膀,冰冷有力,像被铁钳给夹了一下,至少可以肯定是活人的手。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由,生怕一眨眼他就从我面前消失不见,周由先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周由那么洪亮,而是较为低沉的类型:
“你以为闹鬼了?”
我愣怔住,他不是周由,却和周由长得很像。
“周由早死了,不会回来了,他是被你害死的。”
我倏地记起几年前在周由葬礼上看到的那双倔强的通红眼睛,我错愕地瞪大双眼:
“你是——”
“我是周由的弟弟,周缘。”
周缘按住我肩膀的手将我向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