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当干夫抱起他时,他总是要尽量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笑脸,绝不会让干夫感到不快。那是一种一如既往的挂在嘴边的微笑。
正一的笑是一种媚笑。他知道对自己的生存来讲干夫是不可缺少的。这种智慧并不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所应具备的。每当干夫抱起他时,便隐隐约约地能够从他那紧张的躯体上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存有戒心。
只要正一哭起来,干夫便无法哄好他。一个星期天,久枝要到街上去买东西,便将正一托付给干夫。可是,就在母亲出去的当儿,正一哭了起来。
束手无策的干夫不由得怒火中烧,便轻轻地拧了正一几下。于是,正一嚎啕大哭起来。干夫想不起别的办法,便把一块胶布贴到正一嘴上,然后把他放到了壁橱里。心想:在久枝走进家门的当儿再剥下那块胶布,久枝是不会察觉的。于是,他便在久枝走进家门的一瞬间里剥下了那块胶布。但是,婴儿的嘴唇已经是通红一片。
久枝惊骇地追问着干夫,干夫闭口不答。打那以后,久枝再也不把正一托付给干夫了。
令人吃惊的是: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正一竟学会了无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