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局瀛洲分局,内务处最高安全隔离室——“铁幕”。*躌?4.墈/书_ ¨首\发-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冰冷的气流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光滑如镜的合金墙壁,顶部的冷光源不带丝毫温度。房间中央,一张同样由合金铸造的方桌,两把固定在地面的金属椅,便是全部陈设。这里没有窗户,没有装饰,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隔绝和审视。
尉迟锋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柄插在鞘中的古剑。他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佟烈办公室异常热斑的最终报告、柳眠笔记本内页“风筝线”密码的激光扫描建模图、以及那份指向佟烈为“深潜者”的、由他亲自签发的内部审查令摘要。他的脸色阴沉如铁,眼神锐利如鹰隬,紧盯着合金桌对面,那个刚刚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内务处特工“护送”进来的人。
佟烈。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深蓝色局长制服,肩章上的金色徽记在冷光下反射着微芒。但他的神情,却与这身象征权力的制服形成了刺目的反差。他缓缓在尉迟锋对面的金属椅上坐下,动作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他的腰背不再挺直,微微佝偻着,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千钧重担。眼窝深陷,布满血丝,那张曾经坚毅沉稳的脸上,此刻刻满了难以言喻的倦怠和一种近乎悲怆的平静。短短一天,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尉迟锋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一寸寸地审视着佟烈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试图从中捕捉到背叛者的心虚、得意,或是任何一丝破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冰冷的合金墙壁间回荡、碰撞,沉重得如同实质。
最终,是佟烈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缓缓抬起眼,迎上尉迟锋审视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洞悉一切的苍凉。
“尉迟,” 佟烈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通缉令…发了吗?” 他问得异常直接,仿佛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尉迟锋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淬火的钢针:“在等你的解释!关于办公室的热斑!关于柳眠的笔记本!关于你…是否就是那个握着风筝线,随时可以扯断它的‘深潜者’!” 他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风暴般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桌面上。
佟烈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关于热斑的报告上,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尉迟锋如鹰隼般的眼睛。
“热斑…我无法解释。” 佟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我办公室的安保级别,理论上无人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进行这种操作。但它确实出现了,时间点…也太过巧合。\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坦荡地直视尉迟锋,那坦荡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悲凉,“笔记本…我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柳工的东西…我从未动过。”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在如山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尉迟锋眼中的怀疑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浓重。无法解释?不知道?这就是一个潜伏了数十年、老谋深算的“深潜者”的抵赖之词?
“佟烈!” 尉迟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愚弄的狂怒,“证据链就摆在这里!热斑指向‘血鸢尾’!笔记本出现在你的绝密暗格!柳眠崩溃前指向‘风筝线’的密码!信使临死前指向‘佟’的呓语!还有申屠晦办公室地毯的污染源…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都是隗枭为了陷害你一个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佟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只有那深重的疲惫如同刻痕。直到尉迟锋的质问声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消散,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是巧合。” 佟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了深渊的寒意,“是…必然。是隗枭…算准了每一步。算准了我会第一时间封锁停车场,算准了我的裤脚会沾染尘埃,算准了你们会发现热斑,算准了柳眠的崩溃…甚至算准了,那本笔记本会被发现的位置和时间。”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尉迟锋,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他就是要让你们…让你们所有人,包括你,尉迟锋…都坚信不疑,我佟烈,就是那个藏在九鼎局心脏的毒蛇!‘深潜者’!”
佟烈的话,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尉迟锋心中激起一圈涟漪。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