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尽是无奈,对错倒是辨明白了,乡中声望只怕要毁于一旦!
日后还能不能落叶归根都是两说。
朱翊钧又看向许国:“许卿。”
许国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臣有罪。”
事情争吵到这个地步,错了,就是输了。
朱翊钧摇了摇头,最后才看向帅嘉谟:“帅嘉谟,六县之争,因你而起。”
“如今五县人民,耕者弃弄,贾者罢市,甚至五县会议,欲赴阙上书,以声歙人变乱成法之罪;欲兴兵决战,以诛歙邑倡谋首衅之人。”
“你怎么看?”
六县闹到什么地步?
休宁县内“复行聚集乡村愚民、城市棍徒,执旗喧哗。”
婺源之人,则“号召诸邑,将门吏肆行殴辱。”
绩溪县更是猖獗,直接“将木梯搭上县首屏墙,揭去原给告示,藏匿在家。煽动乡愚,与门外呐喊鼓噪。”
祁门县、黔县人少,则“纠集一处,亿众之情,汹汹不测。”
五邑父老子弟呼号扶挈,人人左袒,御史台、按察使者闻变来,剑无所用威,弹舌无所辨。
闹到这个地步,结果竟然是一场乌龙,始作俑者,又如何自处呢?
帅嘉谟呆愣在许久,才颓然跪地:“草民甘领死罪。”
他跪伏在地,一副认命的模样。
越级呈文的对错不重要,大不了灰溜溜回乡就是,但如今闹出群体性事件,对错就很重要了——对了还能争取一线生机,错了自然就万劫不复。
<irame class=“gamerame“ scrolling=“alse“ src=“/game/gameads.html?count=5&amp;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rame>
帅嘉谟咬牙等着自己的死刑。
然而,许久过去,也未等来皇帝降罪的声音。
反而只听到皇帝岔开了的话题。
“还有当初休宁知县傅灿申奏为本县,及歙县,增税之事。”
“帅嘉谟,你既然翻阅了本县泰半税籍,那歙县如今拢共有多少税项,你尽知否?”
帅嘉谟疑惑抬起头。
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没有降罪,更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傅灿那个生孩子没屁眼的,他自然知道。
徽州府的杂税,他更是了然于心。
他此刻心如死灰,只语气僵硬地回道:“草民知道,本县嘉靖年间才汰撤过部分杂税,如今拢共不到百种。”
“有协济、丝绢、鼓铸、铺费、邮传、屯种、税契、见役、散官、闸办、随办、茶株、酒醋、房屋赁、椒、果木利课、桐油、墨窑、油榨、水磨、水车磨……”
帅嘉谟一连换了几十口气,直换得空气稀薄——若非文华殿内缺了气息,怎么会每念一道税项,群臣的脸上便铁青一分?
朱翊钧一边听着,一边敲击着桌案。
好一个“还不到百种”!
这不是数十道杂税,是几十道耳光,扇在文华殿廷上君臣的脸上!
不过气归气,这次朱翊钧却是很有耐心,并没有出言打断。
等到帅嘉谟逐一念完。
朱翊钧轻轻颔首,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徽州府情,朕已尽知。”
群臣侧目,皇帝这是要一锤定音了。
当然,这事跟文华殿上群臣关系不大,众人只是等着皇帝显露他的真正目的而已。
只有殷正茂、许国、余懋学等人真切关心,纷纷下拜:“臣等伏乞圣裁。”
朱翊钧先是看向殷正茂与许国:“你们也是朝廷大员,应该知道朕的文华殿上,不是按闹分配的地方。”
“朕不能因为你们闹得厉害,便给歙县减税。”
“这笔丝绢,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