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难怪今晨听见三姐跳脚骂谁偷换了供桌上的长明灯油。
“给你的。”
薛寒从武装带夹层摸出个物件,古铜色弹壳雕成的小夜莺栖在他掌心,鸟喙衔着片风干的野姜花瓣。
许瑶伸手去接,指尖擦过他虎口结痂的刻刀痕,惊觉那伤痕走势竟与弹壳上“冤”字的撇捺重合。
三姐的闲话是随着梅雨季的闷雷炸开的。
许瑶蹲在井台边洗衣时,听见张婶和李嫂的棒槌声忽轻忽重:“说是薛家祖上有癔症......他爷爷当年举着镰刀追砍半条村......”
青石板缝里的蜗牛被皂角水呛得缩回壳里,许瑶攥着那件染着枪油味的军装,突然发现肘部补丁的针脚细密得反常。
夜里给父亲煎药时,许瑶对着灶火出神。
药吊子咕嘟冒出的水汽里,她恍惚看见薛寒蹲在营房煤油灯下缝补衣裳,枪茧粗粝的手指捏着绣花针,冷硬的下颌被暖黄的光晕染得柔和。
瓦罐里当归的苦涩忽然混进蜜香,原是薛寒昨日送来的槐花蜜凝在罐沿,正巧滴进翻滚的药汤。
“瑶瑶看这个!”许父举着新糊的纸鸢闯进灶房,竹骨上绷着的竟是薛寒送来的糖纸。
七彩玻璃纸在月光下流转光华,映得老人久违的红润面庞像抹了胭脂。
许母摸索着糊风筝的浆糊碗,忽然叹道:“薛同志送来的粳米熬粥就是黏稠,比往年兑了麸皮的好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