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冷了下来,嘴角的笑意透着股凉薄。
“赵家大夫人这张嘴,倒比青楼里的花魁还会唱。”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凉飕飕地刺得人耳根发冷。
“你平日里是怎么对阿霁的,旁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你自己瞧瞧,你哪有半点做嫂嫂的样子?莫不是在外头欠了赌债无力偿还,宿醉醒来后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才跑来医馆撒泼碰瓷?”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指责我?!”白水月的声音陡然拔高,脚步一错,竟首冲着安如许扑来。
云清吓得失声惊叫:“夫人——!”
可安如许根本没躲。
她早瞧出白水月喝得醉醺醺,根本就站不稳。
眼下扑得凶狠,实则虚得很。
安如许略一偏身,轻巧地让过她的手。
白水月扑了个空,猛地一个趔趄,踉跄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白水月狼狈地回头,刚想张口骂人,安如许己然拂了拂袖子,递给她凉凉一瞥:“怎么学着地痞流氓撒泼不成?真真丢人。”
白水月恼羞成怒,勉强稳住身子:“少在那里装模作样!阿霁在府里吃的苦,还不是你害的?让他替你做牛做马,你安如许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凭什么指使阿霁?”
“凭我人美心善,愿意照看他。”安如许缓缓开口,尾音刻意拖长,唇角的笑意凉薄得很。
“你若真有心待阿霁好,便该管住你那张嘴,别一天到晚在外头搅浑水,害得他处处受人白眼。”
“你——!”白水月气得一跺脚,偏又晃了几下,扶墙稳住,喘息着道:“你仗着有黎家人撑腰,真当我拿你没法子?”
什么叫仗着黎家人撑腰?
她的名声是凭实力自己闯出来的好吧。
“你若真有本事,不妨试试。”安如许声音温温软软,眼底却寒意森森,“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理理自己那身味儿,省得晃出去吓着人。真不成,我让人取桶水来,替你清醒清醒?”
话音刚落,白水月狠狠一拍墙壁,怒声道:“你敢!”
“怎不敢?”安如许微微一笑,偏头对云清道:“去,提桶凉水来。”
“好嘞!”云清笑得见眉不见眼,麻溜儿就去端水了。
白水月脸色骤变,身子晃了一下,忙扶着墙往后退了两步,气急败坏道:“你别嚣张!”
“嘿!”安如许垂眸,轻拍衣袖,“不凑巧,我从小便嚣张惯了。”
白水月脸色骤变,身子晃了一下,忙扶着墙往后退了两步。
“你!”她喘着气,指着安如许,张口还想再骂,却硬生生被对方那双冰凉的眸子压了回去。
“阿霁如今吃得好穿得好,比跟着你强百倍。你若真疼他,就少在外头胡闹,省得回头害了他。”安如许抬眸盯着她,缓声道,“这回,我给赵大哥留些颜面,若你还不知收敛,借酒行凶……下次,就不止是一桶水那么简单了。”
她声音不重,话里却透着森然的寒意。
白水月一时竟不敢再言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极败退。
待她身影消失在巷子拐角,云清提着水回来了,愣道:“这人怎么就跑了?”
安如许轻嗤一声,满脸不屑:“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云清迟疑道:“奴婢看她是真急了,才会行此愚径,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