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应声,拣了支雕花琥珀簪插入发髻,簪头落着一粒温润珠子,珠光不盛,却胜在雅意悠然。
她唇色淡抹,眉峰微挑,一件月白色织金暗纹的襦裙衬得她身姿纤秀,气韵温雅,不似闺阁少女的柔弱,也无市井妇人的艳俗,只显得落落大方。
华而不俗,贵气自生。
云清在一旁打量着,忍不住感叹:“夫人这样出门,旁人看了也只当是世家大族的贵夫人出行,哪里还敢轻慢。”
“嘴这般巧,若是你去卖药,药铺都能说成仙坊。”安如许淡淡一笑,眉眼却含着点点闲趣。
云舒在一旁轻声接话:“云清姐姐可不是卖口乖,夫人这身打扮,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还差点意思。”云清手里翻着一只绒盒,“不如,再别上一根珠花?”
说着,便挑出一枝绒花,簪头缀着一颗莹润珠子,温柔地晃着光。
安如许瞥了眼,也不拒绝,任由她动手。
她端坐铜镜前,鬓发高绾,衬得脖颈纤细,面色如玉。
就在此时,屏风后响起一阵衣袂微动之声。
黎深绕过屏风,脚步极轻,目光却己被镜前人牢牢牵住。
他本是随意一眼,却在对上夫人的眼神时,倏地顿住。
镜中人眉目清清,静坐如画,温婉端雅中自有从容。
恰似一笔淡墨轻描,愈品愈见韵致。
黎深微微屏气,站在她身后,衣袍是极素净的墨青色,袖口以同色暗纹收边,腰间玉佩轻晃,无声中自有清仪。发己束起,却未戴冠,只随意以一根乌木簪束住,举止间仍带着方才未散的清冷。
他看了她片刻,嗓音低暗哑:“怎地今日,打扮得这样好看?”
安如许未答,只托腮看了他一眼,眸光轻淡如水,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不是你要带我去赴宴的么?丢不得你的人。”
说罢,她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上,语气懒洋洋的:“今日倒也如往常一般规整,连发丝都分得整齐,像是要去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