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被她逗笑,低声道:“你若再说一句,我便真穿上道袍去了。\j*i?a,n`g\l?i¨y`i*b¨a\.·c`o¨m¢”
“如此甚好,且让那昌王感受一下何为圣光普照,说不定咱俩也因此逃过一劫。”
黎深握住搭在几案上的手,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害怕?”
“输阵不输势,那也不能认怂不是?”安如许略显傲娇的口吻,让黎深一时忍俊不禁。
“莫怕,大不了再将我推出去挡刀。”
安如许几乎没有犹豫:“好。”
昌王设宴花厅,厅内布置精致雅逸,处处透着贵气与讲究。
西壁挂着山水画轴,画中远山淡墨,水波潋滟,与廊外风景相映成趣。
厅中一盏木雕宫灯高高悬起,灯罩纹路繁复,火光透过薄纱晕出柔和光影,将屋顶的青瓦木梁映得温润如玉。
西下安静,只听风穿过帘角,簌簌作响。
夫妻落座后,仆人忙碌穿梭,脚步轻快却不喧哗,厅中始终寂静有序。
虽值晌午,花厅坐落于林木掩映的庭院深处,日光透不过层层树影,光线显得幽暗温润。
等了好一阵,始终不见昌王现身。
安如许百无聊赖地望向廊外风景,远处山影朦胧,几丛翠竹随风微动,沙沙作响,倒比厅中热闹几分。?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炉中香薰燃得只剩余灰,袅袅轻烟将散未散,安如许眉眼微敛,淡声道:“看来王爷,并非诚心设宴。”
夫妻对视一眼,正欲起身,却见一排排丫鬟鱼贯而入,手托玉盘,步履轻盈。
各色菜肴香气西溢,顷刻将那檀香味尽数掩去,寂静的花厅也多了些生趣。
各色菜肴依次摆上雕花檀木案几,蒸汽缭绕中香气西溢,带着清雅而不俗的调香。
玉盏金碗中,青白瓷盛着剁椒脆皮鱼,油亮酱汁衬得鱼肉雪白,香中带辣;一旁的藕丝羹细如发丝,浮着几瓣金橘花,甘甜润口;还有那炭火慢炖的鹿筋汤,汤色澄净,香气温和绵长。
一时间,厅中食香缭绕,温热气息将先前的冷清一扫而空,却依旧不见主人现身。
安如许眉目一挑,:“王爷这是请我们来赏菜的?怎么连句话都吝得现身一句。”
黎深执箸未动,眼底微敛,声线沉稳:“既来之,则安之。”
这时,忽听一声轻笑自后方传来:“夫人此言,倒叫本王羞愧了。”
帘子被人从外轻轻挑起,一道身影缓步而入。*r·a+n′t?x¢t../c¨o¨m¢
来人一袭绛纱圆领袍,外罩轻绡云烟纱,袍角曳地,如雾似烟。
他生得眉目如画,肤白胜雪,唇角含笑,似亲和无害,举止间却带着一股不动声色的雅致与矜持。
举手投足皆温文尔雅,俨然是深宫温养出来的贵胄。
与那日安平堂中寡言冷淡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换了副面孔。
他缓步至案前,衣袂轻扬,举止从容优雅。
落座时动作颇有凤仪,语声温润而缓:“让二位久等了,是本王失礼。”
夫妻二人起身行礼。
安如许含笑开口,语气恭敬又不失诙谐:“王爷金贵,这一现身,倒叫这厅中都亮了几分,等得也是值当的。”
黎深则语气平和,道:“王爷公务繁忙,何须介意这些小节。”
昌王闻言微笑,抬手吩咐:“布菜。”
“听闻黎大夫在青州城名声鹊起,许多人都想前去拜访。”昌王轻笑一声,执箸慢夹一枚枣泥酥。
黎深神色未动,只淡声道:“草民行医为生,能解病患所苦,虚名易得,实事难成,草民不敢当。”
他话语一贯谦和,却也滴水不漏。
安如许打趣道:“我夫君醉心医术,又只冷清的性子,名声传到耳边,也只当是风过竹林。”
昌王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笑意不深,语气和缓却带着一丝难辨的意味:“夫人谦逊了。有贤妻在侧,黎大夫方能无旁忧,安心行医。”
他似乎每一个字都细细掂量过,既不失威仪,又叫人难以看清他话里的真意。
黎深接了话,神色从容:“内人心明,能断事、识人,常替我分忧。若说良缘,确是草民修来的。”
“夫唱妇随,羡煞旁人。”昌王抬高了声调,带着耐人寻味的意味。
安如许盈盈一笑,道:“王爷身边佳人环伺,才人济济,又何须羡慕旁人。”
昌王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