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风传千里
阿樱临终传图腾给孙女:“视虎为敌,人成恶虎;视虎为友,天下无‘打’。”虎群与人类后代共守井阳岗,羁绊永续。
第二十四章:天地同辉
百年后,“共生碑”成精神图腾,虎爪与掌印绣衣刻器。霜风里野樱盛开,钟声中人语虎啸同诉:“苛政不敌心暖,刀兵难断第八章 夜袭粮营
井阳岗的月钩挂在老松枝桠间,把雪地照成青灰色。阿樱蹲在“人虎同冢”残碑旁,指尖抚过碑上新生的野樱枝——嫩枝上结着花苞,像公虎临终前沾着血的鼻尖,透着股子倔强的暖。母虎小霜卧在她脚边,尾巴尖卷着幼虎火儿的前爪,听着远处元骑粮营传来的马嘶。
“按计划来,”阿樱摸了摸小霜背上的旧伤——那是去年被元骑弯刀划的,如今结了痂,像道歪扭的“护”字,“你带虎群咬断马缰,我们趁机夺粮。”小霜抬头望她,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像淬了火的钢,忽然用鼻尖碰了碰她掌心的茧——那是握骨刀磨出来的,和虎爪的茧,一个温度。
流民们躲在粮营外的灌木丛里,手里攥着用虎骨磨的短刀,刀柄缠着野樱藤——这是他们的“护生刃”,每道藤纹里都编着人虎共患难的故事。石头抱着火儿蹲在最前面,幼虎的小爪子搭在他肩头,尾巴尖轻轻晃着,像在数营里的火把。
子时三刻,第一声虎啸划破夜空——不是攻击的凶啸,是“准备”的暗号。阿樱看见小霜带着虎群如黑影掠过雪地,爪子落在积雪上却没发出声响——它们踩的是流民提前踩实的路,人脚印和虎爪印叠在一起,像幅无声的战图。
“动手!”她低喝一声,流民们举着松明火把冲出去,火把光映着他们脸上的灰——那是用老虎洞的灶灰抹的,说是“借虎气护身”。元骑的哨兵刚喊出“敌袭”,就被火儿扑住脚踝——幼虎没下口,只是用爪子按住他的靴,像公虎当年教的“制敌先制腿”。
粮营里的战马听见虎啸,顿时乱了阵脚。小霜跃上马厩围栏,断尾扫过马眼,虎牙咬断缰绳却不伤马——这些战马大多是流民被抢的耕马,她认得其中一匹花斑马,去年曾帮着拉过犁。“唏律律——”战马发出不安的嘶鸣,却在看见虎毛上的野樱时,忽然安静了些。
“抢粮!别伤马!”阿樱挥着骨刀砍断粮车的锁链,看见车斗里装的不仅是麦粮,还有给老虎下的“虎夹”——铁齿上沾着虎毛,和小霜腹下的毛一个颜色。她的刀顿了顿,忽然想起公虎被铁链锁住的夜,骨刀落处,把虎夹砍成了废铁。
元骑千户听见动静,提着虎骨剑冲出来,却在看见小霜时愣住了——这只断尾母虎,正是当年他用投石机重伤的那只,此刻却叼着粮袋往流民堆里跑,爪子下护着个被惊醒的小流民。“老虎不伤人?”他喃喃着,剑刃在月光下晃了晃,却没挥出去。
变故发生在寅时初——粮营深处忽然燃起大火,是元骑点燃了备用粮草,想逼流民退走。阿樱看见小霜被火舌逼到角落,后腿还护着个腿软的老汉,忽然想起母亲的童谣,扯开嗓子唱起来:“井阳岗,月如钩,人护虎来虎护粮……”
流民们跟着唱,虎群跟着啸,歌声混着啸声,竟盖过了火势的噼啪声。千户盯着火光里的人虎——流民们背着粮袋跑,老虎们叼着孩子躲,没人去杀元骑,却没人放弃护粮。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井阳岗有‘护生’的魂”,手一松,虎骨剑掉在雪地里。
“千户!快走!”亲兵拽着他往营外跑,却被小霜拦住去路。母虎盯着他腰间的虎骨挂饰——那是用她兄长的肋骨做的,此刻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她忽然发出低低的呼噜,不是威胁,是“你还记得吗?你的刀,曾砍断过护生的爪”。
粮营的火渐渐灭了,流民们抢回了三车麦粮,还救了五匹耕马。小霜的脊背被火星燎掉了块毛,却叼着最后一袋粮,跛着脚走到阿樱身边,把粮袋往她脚边一放,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像在说“没丢,都护回来了”。
回程的路上,火儿趴在粮袋上打盹,小爪子还攥着块元骑的干粮——饼上有个小小的虎爪印,是它刚才踩出来的。阿樱摸着小霜的伤,忽然发现她尾巴尖的毛,在火光里透着红——不是血的红,是野樱花苞的红,是这乱世里,护着粮、护着人的、暖的红。
元骑大营里,千户盯着案头的虎骨剑,剑身上被火燎出的痕迹,竟像只收爪的虎。他忽然提起笔,在“剿匪令”上画了个圈——圈住的不是“流民”“老虎”,而是“苛政”二字。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竟像个人和虎,并肩